傅玉雪道:“臣女尚未入京,就听闻陛下喜得皇子,因而大赦天下。由此可知,惺子出生时,陛下尚不知道有兰妃娘娘与人私tong一事。兰妃娘娘刚出月子,想必也是深居简出。葛青虽然是侍卫统领,但也轻易进不得内宫。陛下是如何发现葛统领与兰妃娘娘有染的?”
“朕亲眼见到葛青与兰妃御花园私会!”皇帝怒声道。
对于任何男人,绿帽子都是难以接受的。更不要说这个男人是天下之主,大宋皇帝。皇帝的怒火并不难理解!
“陛下看到的情形如何?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成双。既然是御花园,葛青和兰妃娘娘不至于行什么苟且之事吧?陛下到底看到了什么,会有这样的论断?”不待皇帝回答,傅玉雪又接着道,“好吧!我现在知道陛下断定葛统领与兰妃娘娘有私情,八贤王和包大人认定兰妃娘娘人品高洁,定然不是这样的人。双方都无法说服对方,是吗?现在我们分析一下,假设包大人和八贤王的观点正确,那么惺子便是受了莫大冤屈对吗?”
“朕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陛下莫急,臣女要问的关键却不是此时。好的,那么我们现在来说一说另一种可能性。假设陛下是对的,葛统领真的与兰妃娘娘有染。那么,惺子呢?陛下如何确定惺子不是陛下亲子?”
包拯本来对傅玉雪所说的第二种假设略有不满。不过,他并未见过兰妃,对兰妃人品并不清楚。
他相信兰妃有冤主要原因是八贤王对葛青和兰妃的人品都极为推崇;葛青在开封府以死证清白;良喜公公相助兰妃的妹妹阿敏姑娘携带惺子出逃自己却淹死荷花池,死因可疑。
想到傅玉雪说话极有条例,乃是分析所有事情,包大人犹豫了一下没有打断。
“朕、朕自然知道!”
“好!”傅玉雪却打算了皇帝的话,没有让他说完未尽之意。
因为她很清楚,在自己摆出所有疑点之前,就让皇帝把话说出来,会更难辩驳。
“那我们就来分析一下陛下确认惺子非亲生的方式。第一,由惺子出生日期反推兰妃娘娘怀孕的日子。而兰妃娘娘在那几日并无侍寝。”
“不可能!若兰妃没有侍寝便怀孕,此事不用到生产之时,就会被太医们揭穿!”王丞相道。
“王丞相说的不错!”傅玉雪微笑道,“我们现在假设兰妃与葛统领有染,但是她同时也有侍寝,那么惺子生父也该是五五分!陛下一口断定惺子非亲生,难道陛下近期发现自己寡人有疾,所以由此论断?”
“大胆!”赵祯脸涨的通红,戴绿帽子什么已经是奇耻大辱,要是再被弄出一个那方面的问题,皇帝简直没脸见人了!
傅玉雪一本正经道,“要知道夫妻之间生不了孩子,不一定是女人的问题,也可能是男人的问题。陛下后宫嫔妃也不算少,偶尔一个怀孕的兰妃娘娘竟然也是与人私tong有孕。为了大宋江山,陛下千万不要讳疾忌医才是。翰林医官院的几位大夫医术还是不错的,正好也都在,不如请进来为陛下诊脉?”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帝生气的将书桌上的东西推到了地上。
庞太师忐忑不已,王丞相和包拯却一脸疑惑,不知道傅玉雪为何要特意激怒皇帝。
皇帝举着手上的砚台想要砸向傅玉雪,想了想还是放下了,颓然道:“朕看到葛青与兰妃在御花园幽会,曾令人抱来太子滴血认亲!”
傅玉雪故作惊诧道:“滴血认亲?倒是不知道何人出的主意?看来此人不是蠢如猪,便是狡如狐。”
包拯立时道:“县主为何如此说?”
“包大人,天下之人都知您断案如神,手下断案无数。想必也遇到过需要确认当事人关系的这类案子吧?那么公孙先生可与你说过滴血认亲的主意?”
包拯摇了摇头:“本府判案从未用过此法!”
“包大人不愧为包青天,与那些凡夫愚民大有不同。”傅玉雪微笑道,“爹,你可确认我与小螃蟹确系你的子女?”
庞太师一脸得意道:“你们姐弟三个一看就是模子里刻出来的,与老夫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老夫自然不会认错自己的孩子。”
“爹,您确定?要知道女儿可是五岁就丢失了。庞昱出开封前更是一只大胖子,与如今的模样相差甚远。”
“胡说八道!”庞太师一甩袖子有些生气。
“我倒是觉得还是确认一下的好!”傅玉雪一本正经道,转身吩咐边上的小太监取写水碗过来。
那小太监倒是伶俐,取了一套白玉茶碗,六只小碗都倾注了小半碗清水。正好皇帝将书桌上的东西都推到了地上,傅玉雪就接了托盘放在御案上。
傅玉雪叫了庞昱过来,取了银针戳破手指将自己和庞昱的血分别滴入水碗。因为傅玉雪的话,庞太师心中有些不高兴,倒是走到桌前伸出了手指。
只是傅玉雪却没有打算戳庞太师,反而笑眯眯地看着包拯道:“包大人请上前!”
包拯心有所感,倒是依言走到了傅玉雪面前。傅玉雪从包拯手上取血滴入盛放自己血的那碗中。
“县卿的血液自然不会相溶!不知道县主想要玩什么把戏!”皇帝冷哼道。
“陛下莫急!”傅玉雪笑着看向一边伺候的太监道,“不知蝎公如何称呼?”
“县主客气了,奴婢方青!”小太监恭恭敬敬道。
“劳烦方公公帮个忙!”傅玉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