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敦兵败,曹操病重的消息,早有人传给鲁山城中的曹彰。曹彰自然是大吃一惊,急忙请韩浩,周毅二人来府中商议。
两人一起入内,行礼完毕,都觉得曹彰脸色有变,定然又有事情发生。周毅先开口问道:“莫非大王又派人来传召将军么?”
上次曹操传唤曹彰,还好事先知道来者不善,故意称病不去。料想现在曹彰手上好有近三万大军,曹操前有司马懿,内又有夏侯敦支持,谅来也不会急于除去曹彰。
“非也。”曹彰急忙将曹操大营传来的消息说出,道:“夏侯叔父宛城大败,父王病情转重,至今昏迷不醒。”又压低声音道:“恐怕是?多吉少。”
韩,周二人听他语气大有欣喜之意,都微感不悦,周毅料想曹彰已经有主意,于是问道:“不知将军意欲何为?”
曹彰挥手让两人俯身上前,低声道:“父王病重,此事已经刻不容缓,以吾之意。不若先谴人知会司马仲达,使其详攻大营。现在夏侯叔父新败,诸曹又不在,营中只有徐晃,庞德等将,若将这些人调开。吾再率军马前往,得夏侯叔父之助,侍机控制大局,迫使老大让出世子之位,只要老大被制住,旁人都不足为虑。”
韩,周二人原以为是什么高妙之计,听完之后,互看一眼,都心中暗自叹气。曹彰见二人脸色不对,乃问道:“可有何不妥?”
周毅只好道:“将军,大王既然病重,料想众将只会坚守,如何会轻易出战?而且世子对将军多有防范之心,见将军带兵前往,岂能没有防备?现在虽然诸曹不在,但张合的亲信所统兵马也不在少数。恐怕控制大局,仍有困难。”
曹彰得到消息之后,心中只念着曹丕马上就要继承王位,那便是自己的末日,心志已经大乱,被周毅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说的简直是漏洞百出,只好讪讪笑道:“不错,吾思虑不周,还望二位有以教我。”
周毅毕竟受曹彰大恩,数年来一直伴在左右,当下道:“此次前来,原意是想将军阵前多立战功,多得大王之心,再由夏侯将军联合众人劝谏大王改立世子。如今只怕是不行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曹彰脸色陡变,大为不悦道:“这么多年,吾征战疆场,出生入死岂不都白费了?”
“将军此言差矣。”周毅又道:“将军征战多年,功在社稷,又岂是白费?就算暂时不能登上王位……”
曹彰哪愿意听他说这话?不等周毅说完,就转头向韩浩道:“元嗣以为如何?”
韩浩知道此事大不易为,而且日前见曹彰与司马懿暗相勾结,心中大为不满,原是不想再出言,现在见他问到自己,也只好道:“周将军言之有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曹彰不耐的挥挥手,道:“再有迟延,老大坐上王位,吾等都休想有好日子过。”又指着两人,冷笑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汝二人跟随某多年,现在想要反悔,恐怕是来不及了。”
周毅,韩浩两人为之气结。周毅还好一点,韩浩乃是夏侯敦部下,被是跟随夏侯敦才支持曹彰,自己心中本就不是十分乐意,当下也冷冷道:“将军此言不假,不过末将着实没有妙计献与将军,这便告辞,回去等死。”随手一抱拳,便转身要离开。
周毅知道曹彰的脾气,急忙拉住韩浩道:“韩护军,将军一时情急,护军不必介怀。”又努力向曹彰使眼色,希望他能够出言劝阻,现在夏侯敦可是曹彰的一个强有力支持者,这一得罪了,实力便要大减。
还好曹彰只是脾气卤莽,脑袋并不笨,当下也拉着韩浩,笑道:“将军留步,某一时言语冒犯,望将军恕罪。”
韩浩明白自己与夏侯敦的仕途,前程全与曹彰搭在一根线上,也只是被曹彰言语所气,见有台阶,也就?势而下,道:“将军言重了。”
曹彰见韩浩心回意转,又请二人坐下,才道:“此事也的确难为,不过真的坐视老大登上王位,这几年,吾与他明争暗斗,他如何能放过我等?”
周毅却道:“将军可以退还晋阳,坐拥两州之地,世子也不敢妄动。”
这点曹彰当然明白,不过真的让曹丕坐上王位,自己就算在晋阳当个土皇帝,也是名不正,言不?,叹了口气,问道:“就没有别的方法?”
韩浩与周毅又是相视苦笑,办法不是没有,还不就是起兵夺权,只是这样一来,曹家天下大乱,司马,刘,孙岂不都要得此渔人之利?
曹彰见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让二人先行退下,自己闷坐在厅中。自己若要举事,也并非没有多少胜算,只是手下的人,都顾念这,顾念那的,看样子自己也只能退回晋阳,坐一方土霸王。
正想间,又听门上来报,有故人求见。曹彰正心绪不宁,哪还记得什么故人?只好命人请入,一看之下,大吃一惊,居然是前两日私自来营中替王涛送信的家人。
曹彰忙挥退下人,问道:“汝来此做甚?”
来人哈哈一笑,道:“我家将军听闻侯爷大祸之期不远,故派小人前来探望。”
看来司马懿在父王身边也有人,不然不会这么快知道父王的病情。曹彰微微一笑,道:“有劳王将军挂念,不过现在言祸,未免言之过早。”
“正是。”那人也笑道:“侯爷文韬武略,自然能化险为夷。”
曹彰听他这冷嘲热讽的话,大敢不悦,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