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悦没再跟上来,她终于可以一个人好好地整理一下思绪了。阿箫的确有可能是江湖劫匪,也有可能只是在骗她,但她细细地回想了一遍她与阿箫相识相处的这些日子,她觉得阿箫不应该是骗子,就算干过劫匪的活儿,那也不应该是穷凶极恶的劫匪。
可这次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阿箫真的和谭十三私下贩卖了私货吗?阿箫家境很好,不至于干这样的事情啊!难道问题出在谭十三身上?
不知不觉,她走到了那卖炸豆腐的老婆子摊位前。老婆子热情地招呼她过去坐,一面递给她炸豆腐一面笑道:“怎么就你一个人?阿箫小兄弟没跟你一块儿来?”
偏偏是不在的时候提,偏偏是伤心的时候提,她的情绪不由地更加低落了。
“怎么了?”那老婆子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儿,轻言细语地问道,“两人拌嘴吵架了?”
“没有……”她略带忧伤的表情摇头道,“不是吵架……”
“那是什么?是阿箫小兄弟有别的女人了?不会吧?他前几日来我这摊位前还跟我说要带你回去见爹娘呢!”
“他真的这么说了?”她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了两下,鼻头一酸,有种想哭出来的冲动。原来……那话阿箫不止对自己说过,也对这老婆子说过,阿箫不会是骗自己的,不会。
“到底怎么了?阿箫小兄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是不是那甄二爷又为难他了?”
“您怎么会这么说?”她抬头问道。
“咳,前几日阿箫小兄弟来我这摊位的时候,正好跟那甄二爷碰上,那甄二爷还放了话,不会让阿箫小兄弟活着走出隆兴城的!邬姑娘,阿箫小兄弟不会真的出事儿了吧?”
“他是出事儿了……”
“真的?”老婆子惊讶道,“他出什么事儿了?”
“有人说他贩卖私货,倒卖官绢私茶,被抓之后立刻判了流放。”
“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啊!我的个天!我的个老天爷!这是什么世道啊!放着恶人不收拾,竟让好人遭罪,说起来阿箫小兄弟也是因为我才得罪了那甄二爷的……”老婆子说着忍不住伤心了起来。
“您快别难过了,我正想法子呢!”她忙劝道。
“还有法子可想?那就好!那就好!你一定要想法子把阿箫小兄弟救出来,他可是个好人呢!”
与那老婆子闲聊了一会儿,云云心里好受些了,这才起身离开了。走到一处巷子口时,一个人忽然将她拉了进去,她惊了一跳,正欲大喊,却被那人捂住了嘴巴警告道:“别出声儿!”
她顿时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光天化日之下,什么人这么大胆?
接下来,她被那人挟持到了巷子深处,七拐八拐地进了一间低矮的平房内。关上门后,那人松开了她。她急忙转身一看,却不由地愣了一下,脱口而出:“阿箫?”
但当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吐出后,她又立刻察觉到这人与阿箫也不是十分相似,只是脸型眼眉都差不多,晃眼一看,还真会错认成阿箫。
“你见过一个跟长得很像,叫阿箫的人?”那人迈进一步逼问道。
她往后退了一步,本能地摇了摇头。
“你一定见过,不然,你不会错认了。”那人的语气和他的面孔一样地冷,给人一种被审的感觉。
“你是什么人?”云云惊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把我弄来这儿?你跟我是不认识的……”
“回答我的话。”他命令道。
“什么……”
“阿箫,你一定见过一个男人,与我大概有五分相似,对吧?”
“你又是什么人……”
话未完,那人忽然一把掐住了云云的脖子,让云云瞬间有点喘不上气儿的感觉。云云浑身颤抖了一下,抠着他的手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说吗?”
“你不会……不会是阿箫的哥哥吧?”
那人的手略松了松,微微颦眉道:“他连这个都跟你提过?”
“你真是?”
“他人呢?”
“被流放了。”
“流放?”那人松了手,目光冷凝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云摁着心口大喘了几口气后,说道:“这事儿说来就长了,你真是阿箫的哥哥?”
“那你又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
“相好的?”
“不是……”
“行了,不必掩饰了,”那人草草打断了云云的话,走到窗边往外瞟了一眼,回头说道,“你们那些破事我没兴趣,说阿箫怎么被流放的。”
“这话还得从他认识了一个朋友叫谭十三说起。前几日我离城去了别的地方,本来说好跟他在那地方碰面的,谁知他竟没来。后来我听说他被衙门给抓了,赶回来时却被告之他已经遭流放了,罪名是贩卖私货。”
“那个谭十三呢?”
“听说还在逃,我还听说揭发他们的正是谭十三家的一个仆人。”
“仆人揭发主子?”那人深邃幽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虑,“他是有多恨他主子还是别人拿了多大好处收买他?那仆人呢?”
“不知道。”
“阿箫没教你如何防范被人跟踪吗?”
“没有……”
“那从现下开始学。”
“为什么我要学……”
“你如果想进我家的门,这是必备的。”
“呃?”云云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