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府郊外,一处锦绣庄园中,朵朵红花鲜艳绽放,美不胜收,然而若让国安府缉毒院的人看到,那必然要使一把火,辣手摧花了,因为这些红花不是皆非普通,乃是太平道聚财之根本,莺粟!“霜娘,朝廷不是说这些花有瘾毒吗?若被发现了,咱这院子可不保咯。”一十六七岁,容貌俏丽的紫衣丫鬟提着一水桶走到百里霜身后嫣然笑着。百里霜用瓜瓢舀了一勺水,边洒边道:“那不过是世人的误解,此乃奇珍,怎能说是有害之花,它本无错,错在人心,你要记住,药有三分毒,是毒便是药,此如阴阳,相生相惜,你最近不是腹痛吗,可取此花果壳,烘干后熬碗汤,放三勺蜂蜜可止疼,但如果是月事所引,此法用处并不大,它主养胃清肠,若你上吐下泻到是可以,另外,此花还是止疼圣药,但确如朝廷所言,久服必成瘾。”丫鬟听得俏脸绯红,她的腹痛的确是经痛,只是此等羞人之事,她怎好意思乱说。“霜娘,霜娘……”便在这时,花园外突然跑进一名同是十六七岁,身着碧衫绿裙的丫鬟进来便大叫道:“方才总舵有消息传来,说黜陟使今日回京,社尊派统少主去了武风殿调遣人马,准备劫杀黜陟使。”“嗯?”百里霜愣了愣,站起转过身看着来人问道:“派了多少人?”“听说是五百。”碧衫丫鬟说话间,已经来到近前。百里霜眉头一皱,道:“他们可有查明,黜陟使离开前见了什么人?”“听说是见了王恭之,还想让他官复原职呢,可听闻王恭之拒绝了。”“拒绝!”百里霜秀眉紧蹙,不久松展一笑,道:“有意思,这是引蛇出洞啊!”“啊?这是黜陟使和王恭之故意的?”紫衣丫鬟惊讶道。“当然,国不可一日无主,州府亦是如此,既然王恭之拒绝,这黜陟使自然要找其他人,不可能没有交托便直接回京,不是引蛇出洞还能是何?”“那,我们还不快回去告诉社尊。”紫衣丫鬟焦急道。百里霜摇头笑道:“人都已经出动了,告诉也没用,之前我便已经提醒过他们,既然他们执意如此,我还能拿刀逼着他们不成?”“不会是黜陟使看出郢州内乱,担心自己小命而不敢久留吧?”碧衫丫鬟可不敢相信,这一外来的家伙,身边就带了一个人,能有多大能耐?“你呀!”百里霜没好气的盯着碧衫丫鬟,道:“听说黜陟使与我年纪相仿,这样的人,还是一个男人,当是惊才绝艳之辈,这样的人,必有一颗雄心壮志,从他低调入州来看,便可知,他想要的是一番作为,那最好的途径便是不走寻常路,流传佳话,名传天下,才能确保以后任途的顺畅。”百里霜说到这,便继续持瓢浇花,同时不忘讲解道:“这样一个人,他的确惜命,但他更喜欢赌,他胜,天下便多出一位惊才绝艳的黜陟使,未来的朝堂顶梁柱,败了,却不一定会死!”“可社尊他们也有猜测,说此人很可能不是黜陟使,而是一随从罢了,故意将他摆在明面,吸引我等注意,让真正的黜陟使暗暗查访。”“查什么?郢州都成这样了,一看便知,用得着查?”百里霜嗤笑一声,又道:“从黄瑾退位以来,殷太后启用了数之不尽的年轻俊杰,其中还不乏女子,更别提科举了,她如今在天下才子才女心中的低位已经高到不可想象了,此番任命一位年轻的黜陟使也未尝不可,你们啊,以后考虑事情别只看表面,如此何时才能为我分忧啊?”紫衣、碧衫两名丫鬟都是一脸惭愧。“好了,碧月你去吧,让人给社尊提个醒,别等失败了之后说我偷闲,紫月你也准备一下,去看看武风殿是如何败的,切记小心!”“婢子遵命!”两女应下后,立即分开行事。……武昌府江口码头上,浑身汗流浃背的尉于德光着膀子,将一大麻袋背上了船,当他下来时,便见一个壮汉急匆匆跑来道:“教头,东西来了!”尉于德听后立即兴奋道:“哦,有多少?”“五十车啊!”壮汉说完还咽了口唾沫,虽然内心极不平静。“什么,怎会这么多?”尉于德有些不可置信,沉着脸想了片刻,不等壮汉回答便道:“通知众兄弟去吧。”“唉。”壮汉点点头,先一步离开了。尉于德则是走向码头口,看着他手底下的人已经帮忙卸货了,便上前搭把手。这些物品都是箱子装的,而且极沉,尉于德在搬运时,还偷偷给与他一同抬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后,突然故作一个不稳,趔趄着便要摔倒。“小心!”便在这时,突然一只手从旁边身来,一把接住险些倒地的箱子。“没吃饭啊,你若不行我可要换人了。”单凭一只手便抚稳沉重箱子一角的汉子冷冷盯着王府护院。“对不起,对不起!”王府护院连连陪着不是,指着地上一块石头道:“刚才提到了才会这样,客官不是我……”“好了,少说废话,快点,我们要赶路。”汉子冷冷说完,便松开了手,却没有离开,一直就紧紧盯着尉于德两人。“这下沉的箱子边角,怎么说也有上百斤,此人居然只手抬起,可见其力量之强,丝毫不弱于我啊!”尉于德心里念叨完,立即细细盘算。“不过,刚才颠簸时箱内传来的声音,的确是刀兵假不了,一箱里至少三十柄,这一车三箱,怕是不下百!五十车,啧啧,大手!”半个时辰后,大江北岸。董策看着自己的马车从大渡船上被人退了下来,不由暗赞古人的创造力。宁朝的大渡船是由虎门战船演变而来,而虎门战船则是在护城桥得到启发,只是大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