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南一回府白袁柔就迎了上去,将院子里发生的事情抽抽搭搭地说了一遍,顺带将所有事情推到已经被带走张全德身上。凤倾南望了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凤轻柔,轻叹一声:“夙夙实在是不懂事了些,那般大的人,怎能说出这样不知轻重的话——”
“父亲,女儿真的没有,女儿与那张公子不过一面之缘,又怎么会暗通渠道。三姐姐一定是误会我了,才会如此。父亲——”凤轻柔咬了咬唇,“此事都是女儿的错,若不是女儿上次不知轻重冤枉了三姐姐身边的丫鬟,三姐姐也不会厌弃于我。女儿这就去同三姐姐好好解释这事,希望能获得三姐姐的原谅。”
这话的寓意可深了,明着是承认自己犯了错,实际上是暗指凤夙为了丫鬟置她这个亲妹妹与不顾,丝毫不将凤府的荣誉放在眼里。果然,凤倾南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怒容:“这说的什么话,不过是个丫鬟,上次的事情早已过去这么久,夙夙也早该放下。这般耿耿于怀,像个什么样子!”
说罢,凤倾南站起身来,推开门就往凤夙的流云苑走去。凤夙刚刚歇下,青儿就一把推开门来禀报老爷过来了,凤夙眉头微皱,面上迅速露出一抹璀璨的笑来:“快扶我起来,父亲到我这流云苑来,可是好事。”
青儿暗自嘀咕一声,老爷来时可是气势汹汹,偏偏秀还能笑出来。只怕是大姨娘那伙人又跑到老爷面前编排秀去了。凤夙话音刚落,凤倾南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你这个逆子,都胡说了些什么,还不给你四妹妹道歉。”
“父亲,夙夙不过是实话实说,四妹妹受了委屈,理当找罪魁祸首,来我这儿做什么?”凤夙扬了扬眉,面上带着三分笑意地望向紧跟着凤倾南走进来的白袁柔和凤轻柔,“四妹妹,我真心实意为你好,你反倒责怪起我来,实在是令人伤心。”
凤轻柔垂着眸,一双水眸红通通的。此刻听了她这话,顿时诧异地抬起头来:“我……我……三姐姐,我没有责怪你,轻柔自知鲁莽,犯下大错,此次来,是求三姐姐原谅的。”凤轻柔偏头望向一旁满脸怒容的凤倾南,摇了摇头,面容上带了三分恳求,“父亲不要再说了,此次的确是轻柔的错,若是轻柔竭力避开那张全德,不与其接触,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险些毁了三姐姐的清白。三姐姐那样说,也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
青儿一脸诧异地望着凤轻柔,只觉得这位四秀是真个儿不同了。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凤夙,她这四妹妹在祠堂待了一阵子倒是聪慧了许多,看来是镇国候府来人了。凤夙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到凤轻柔身后的老嬷嬷身上,瞳孔微微一缩,随后轻轻扬起唇角笑了出来:“四妹妹,你误会了。”
凤夙轻轻叹了一声,随后望向满脸疑惑的凤倾南,略带忧虑地开口:“正是为了保住四妹妹的声誉,我才会那样说。”
白袁柔心头“咯噔”一声,下意识就要阻止她脱口而出的话,却被身后的嬷嬷拉了一把:“姨娘,三秀做事向来是有理由的。”白袁柔瞬间反应过来,扑倒在凤倾南的脚下,“还请老爷为四秀作主。”
凤倾南皱了皱眉,温声道:“凤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还不从实招来?”当着众人的面诋毁自己的妹妹,这样不知轻重的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恐要连累了府里其他秀,就是凤夙也要落个不好的名声。凤倾南想到这茬,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凤夙叹了口气,似是有点受伤的意味:“四妹妹,那张全德欺辱了四妹妹的丫鬟不说,还张嘴就说四妹妹与他芳心暗结,这等无耻之语,我自然是不会信的。原本正准备吩咐青儿将他绑了送到张太师府上,没想到宫里出了反贼,张公子被搜了出来。”凤夙一双眸子晶亮,俨然带了点愤怒的意味,“那张公子口不择言,我怕她污了四妹妹的名声,这才封了他的声音。只是副统领咄咄相逼,这么贸然将张公子交出去,这若是被当成反贼弄死在牢里……”
凤夙顿了顿,方才接着道:“张太师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凤府难辞其咎。因而我才会抢先说出张公子有意四妹妹,如此也不算冤枉了张公子。只是这样一来四妹妹的名声也要受损。所以我才不得不做出一副刻薄的样子,这样别人只会猜测我这做姐姐地刻薄庶妹,至于那张全德不过是个浪荡公子。这么一来,四妹妹自然是受害者,百姓们只会关心四妹妹,可怜四妹妹遭了无妄之灾,赞叹四妹妹冰清玉洁。相比之下,我不过是得了个刻薄之名就可全了此事,又有什么不好的。”
凤轻柔身子一震,一张俏脸雪白雪白的,手指死命抓着自己的指甲,竟是“咯噔”一声将右手尾指指甲给生生掰断了。伏到在凤倾南脚下的白袁柔陡然抬起头来,目光尖锐地盯着凤夙,宛若一根根寒针凝聚在一起。好大一会儿,凤轻柔面上才显出一丝红晕:“三姐用心良苦,是轻柔愚笨了。多谢三姐。”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这些字的,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凤倾南不自觉地皱眉,下意识地向她看去,只见她面色微红,似是羞赫,却是十足的温柔,这才放下心来。
凤夙点了点头,上前握住她的手掌,力气大的几乎要捏碎她的手腕:“四妹妹不必自责,你我都是姐妹,自然是要——守望相助的。”
凤轻柔差点尖叫出声,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地忍住了,抬起眸子一脸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