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绍东风一般地冲出了教堂。
就在他关上大门的瞬间,听见教堂里面传来了万乔恩凄惨的尖叫声。
想了想,耿绍东摸出手机,准备给耿海涛打电话,没有想到父子俩心有灵犀一点通,老爷子的电话先过来了。
耿绍东还没有开口问情况,老爷子劈头就说:“傻儿子,有多远就跑多远,我在停车场等着你啊!”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差点没有震破耿绍东的耳膜髹。
他摸了摸耳朵,撒起腿就往停车场跑去。
再不跑快一点,肯定会被万家的男人们暴打到惨不忍睹蠹。
气喘吁吁地回到车上,耿绍东捂着胸口,问道:“老爷子,您说霍冠群这个臭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临到关头,作出这么不负责任的事情来!
上官骏开着车,笑着回过头:“他这个慢人半拍的家伙,终于要加足马力了。”
耿绍东一惊,该不会是去找程雨湘了吧?
“他……他……”
上官骏截断耿绍东的话,对着耿海涛说:“老爷子,难得出一趟远门,我带着你们去迪拜玩一阵再回去吧?霍冠群出旅费,说是给您压压惊的。”
耿绍东皱着眉头:“什么?我才不去呢!要去你们去,停车,我也要马上飞回滨城!”
耿海涛拍着他的脑袋:“集团那边已经放了你的大假,你爹我身体欠佳,刚才又受到了惊吓,你不陪同照顾怎么可以?”
看着耿绍东再次吃瘪,耿海涛难得好心情地笑了起来。
一把大年纪了,却要作出“晚节不保”的事情,霍冠群这个时候悔婚,他作为霍家这边年纪最大的家长,不逃走,肯定会被群众的唾沫星子淹死。
哎,没有脸见人,还是去迪拜多玩几天再回家吧。
上官骏看出老爷子的担忧,也不好详细说什么,只得简单地解释道:“孩子他爸找上门来,霍冠群怎么能够忍心拆散人家一家三口?”
耿海涛和耿绍东分别睁大了眼睛,久久不敢置信。
……
程雨湘将桌椅擦干净,打开了大门。
安安仍旧坐在木质的楼梯上发呆。
“安安,你怎么了?”
安安摇摇头,嘟着粉色的小嘴唇,恹恹地说:“我不想去幼儿园。”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安安皱巴着小脸,可怜兮兮地说:“班上新转来一个小朋友,叫康康,他很怕生,我是好心帮忙他拿东西,他还上前扯我的头发。”
程雨湘点点头:“没有关系,你对他的好,现在他不知道,过几天就会明白的,他是新来的,肯定什么都感觉害怕啊。快点去洗脸,校车快要来了呢。”
安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很快忘记了不高兴。
十分钟之后,安安已经穿戴好了,背着粉红猪小妹的包包,笑嘻嘻地说:“妈妈拜拜,安安去上学了。”
程雨湘搬着酒坛,听见门外的校车喇叭声,也笑着说:“安安要乖哦。”
安安用粉嘟嘟的小手推开大门,门外站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遮住了她的全部视线。
安安只得仰起头,视线缓缓上移,将好奇的光芒落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
霍冠群看着安安,不由得呼吸急促。
他不知道这个可爱的幸伙会不会和以前一样扑上来,抱着他的脸颊“吧唧”就是一口。
三年不见,安安长大了许多,乌黑的头发扎成两个小小的马尾,圆溜溜的黑眼睛好像黑加仑挂在白瓷一般的小脸上。
安安也打量着他,带着疑惑的眼神,突然就展开了笑容。
霍冠群刚想要蹲下来,就听见小小的人儿说:“客人快点请进,我们家的梅子酒可香醇了。”
都说三岁以前的孩子是没有记忆力的,看来,真是如此,安安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
“安……”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校车上传来老师的喊声:“安安,快点来,校车要开走了。”
“老师,我来了。”
安安扬起小手,对着霍冠群做了一个再见的姿势,飞快地向校车跑去。
两条藕节一般的手臂伸展在身后,好像漫画中的孩子那样,风一般都和霍冠群擦身而过了。
空气中似乎还有一股奶香味。
霍冠群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突然就轻松起来了。
听见脚步声,程雨湘头也没抬起来,等将酒坛子放置好后,她才转过脸:“您是打尖……”
没有想到会看见霍冠群。
程雨湘内心猛然一惊,很快就镇定下来了,为一个陌生人激动个什么劲啊?
笑了笑,程雨湘接着问道:“您是打尖呢,还是住店?”
霍冠群怔怔地看着程雨湘。
她还是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看上去更加清瘦一些,下巴都是尖尖的了。
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梳着一个丸子头,既简单,又清爽。
比任何时候都要明媚动人。
“我……”
门外又想起了脚步声,人未见,笑语先闻:“雨湘,我迫不及待要尝一尝你做的鱼糊粉了,早上一起来,肚子就咕咕直叫唤,指引着我到你这里来。”
程雨湘扭过脸去,笑得很开心:“又逗我,昨天不是才吃过的吗?要不,今天换一个口味?”
段名瑞拎着一大袋子东西走进来,轻轻地放在柜台上。
“招牌菜就是鱼糊粉了,怎么都吃不够。”
程雨湘从大袋子里拿出糯米肠和腊制的猪蹄,踮起脚尖挂在厨房门口的木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