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冠群,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有被画架打到,更没有刻意想过去伤害她。”
程雨湘郑重地说道,眼神里已经带着波光了。
霍冠群没有直视她的眼睛。
转过头,他沉声道:“送悠然去医院吧,拖久了怕会感染。蠹”
不表态?
那就是间接地认为是她的过错了?
程雨湘有点酿跄,她后退一步,不期然的,手也被钩骨的树叶刮破,钻心地疼。
霍冠群搀扶着李悠然的手臂,两个人急冲冲地往停车场走去髹。
走出了好几步,霍冠群发觉程雨湘还杵在原地,他厉声说道:“还不跟上?”
或许秦朗有急事去了,并没有看见。
霍冠群从西服的口袋里掏出钥匙,一把递过来:“你开车,我抓着她的手,免得她乱动。”
又不是手骨折了,至于那样端着吗?
“霍……”
程雨湘有点无奈,她的掌心也划破了,如何开车?
紧紧地咬住下唇,程雨湘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接过车钥匙,缓缓地走进了驾驶室。
“嘶——,冠群哥,实在太疼了!你还是在大酒店里改种其他的矮小灌木吧,如果不小心划伤其他的客人,可怎么办哪?”
“好好担心你自己的事情吧!摘了刺,留下几个疤子,难看死了。”
李悠然轻盈地笑起来:“难看死了也不怕,不是还有你养着我嘛!”
程雨湘抿着唇,讥诮地一笑。
她悄悄地望向车内后视镜,想看看霍冠群的表情。
没有想到,他也睁着一双墨黑的眸子望过来含的情绪。
虽然只是后视镜里看到,却仿佛被人窥探了自己内心的秘密一般。
程雨湘面色一凛,更加专心地开着车。
白云山脚下就有一处小小的家庭诊所,车程不到二十分钟。
细心地停好车,霍冠群已经扶着走路都有点吃力的李悠然走了进去。
尽管去作好了,看能够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程雨湘关上车门,瘪了瘪嘴巴,按下锁车键。
医生点亮了灯,小心翼翼地取刺,霍冠群不放心地坐在另一边,紧紧地抓住李悠然的手。
程雨湘扫了一眼,退出房间。
她在洗手间里洗干净手掌,喊了一个护士帮忙上了一点碘伏消毒。
护士收好药水,亲切地问:“需要包扎一下吗?”
程雨湘摇摇手,笑着说:“这点轻伤还包扎?没事,只要不沾水,明天早上就能结痂。”
护士也笑了起来,轻声和她絮絮叨叨。
“伤口充分透气,确实会好得更快一些。”
“和你一起来的那位病人,简直和你无法相比,她真是一点疼痛都忍受不了,又不讲道理。不仅嫌弃我们护士技术不好,还非要医生帮她消毒三次,包扎得紧紧的。其实,她不知道,这样反而不利于伤口愈合。”
程雨湘望着纱帘上映出来的三个人影,苦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她喜欢作,你们就让她作好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是霍冠群的。
从影子上看去,霍冠群收回了抓住李悠然的手,从西服内衬口袋里拿出手机,接听了电话。
下一秒钟,霍冠群用左手拨开纱帘,抬头看了过来。
程雨湘没有错过他眼神中的那一抹柔情。
她自然清楚,那样的柔情并不是给她的。
在安静的小诊所里,可以清晰地听见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冠群,我想你了。”
“医生怎么说?是不是觉得身体状况好多了?”
霍冠群说着,和程雨湘擦肩,缓步走出了诊所,在空旷的大门口讲电话。
不想刻意去听,他低声又说了什么,无从知道。
程雨湘呆呆地望着地上长长的影子,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丁点哀戚。
她觉得自己好像就只是在和霍冠群的影子做夫妻一般,她的心被拧紧,疼得好厉害。
午间时分,霍冠群沉声告诉她:“我们的一颗心,只有拳头那么大,如果要装下太多人,会拥挤不堪。”
现在,他又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的心里真的已经被装得满满的。
满得,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
是她自己太傻,非要去做一只扑火的飞蛾。
霍冠群站在诊所门口昏黄的灯光下,他单手抄兜,高大的身影,在浓黑的夜幕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的光晕。
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让程雨湘只看得见他,盲蔽了其他的全部感官。
反复叮嘱了一番,霍冠群挂断电话,握住手机的大手缓缓地垂下来。
他的眸子冷得好像十二月的湖面,可是,当他转身看向明显怔住的程雨湘,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冰裂。
程雨湘回过神来,她看见霍冠群已经打完了电话,正带着研究的眼神望向自己。
她一脸平静,淡淡地问道:“好了吗?可以回去了吗?”
霍冠群做了一个深呼吸,黑沉沉的眸子眯了眯,还是说了一声:“你去发动车子,我带着她就来。”
程雨湘敛起手掌,一言不发地走出去。
霍冠群瞥了一眼她的背影,看着她带着仓皇的身姿,有一瞬间的恍惚。
其实,他并没有怪她。
这一点认知,让他对自己讨厌不已。
程雨湘,绝对不能成为自己的软肋,她只是棋子而已,鸡肋一般的棋子。
这个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他就在站在她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