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地降落下来。
程雨湘帮安安洗好澡,擦了一点婴幼儿的润肤膏。
摸上去香香滑滑的。
程雨湘捏了捏安安的小脚丫,小小的,只有自己的半只手掌那么大。
小孩子怎么会那么可爱髹?
软玉温香地,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抱在自己的怀抱里。
安安“咯咯”地笑着,仰倒在床上蠹。
胡敏洁也洗好了澡,准备回房间睡觉,看见姐妹俩闹成一团,也笑眯眯地望着他们。
因为仰面躺着,安安露出额头上的伤疤。
平时有刘海遮掩,程雨湘一开始还真没有注意到。
“老妈,安安受伤了。”
伤口已经结痂了,安安想要用手指去挠,被程雨湘按住。
“妖婆坏坏,推安安。”
程雨湘听着安安奶声奶气地说,急切地望着老妈。
“到底怎么回事?”
胡敏洁叹了一口气,才告诉她是朱巧巧来过了。
两个大人争执了几句,推搡之间,安安就被推倒,磕在茶几角出血了。
尽管老妈轻描淡写,程雨湘也可以想像当时朱巧巧的不依不饶。
按照时间推算,正是朱巧巧去过温泉大酒店找她之后。
柿子只是找软的捏。
在她这里占不到便宜,就跑来老妈这边闹。
“老妈,别和她怄气了,实在是不值得的。”
“你老妈我怎么会计较?是她上门来闹——抢去的东西,总是心里不踏实,我明白的。”
程雨湘抱住妈妈,将脑袋歪在妈妈的肩膀上:“嗯,等我存够了钱,我们三个人带着外婆,就找一个世外桃源,过着田园生活。”
“傻瓜,你舍得姓霍的那个小子?”
“哎呀,老妈!好端端的,提起他做什么?”
程雨湘撒娇地扭了扭身子。
安安翻坐起来,也依偎在胡敏洁的怀抱里。
玩了一会儿,程雨湘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她曲腿坐在床头发呆。
当了太久的药罐子,她自然知道吃饭时候的干呕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这一次出院之前,她偷偷地去找过主治医生。
因为霍冠群很不放心,督促她做了一个全方面的检查,包括ct、胸透和血液检查。
如果真的有什么病灶,肯定检查结果是有的。
结果,程雨湘在拿到出院小结的同时,得到了完美的体检报告。
实在是完美得太不正常了!
程雨湘跟着霍冠群下楼,借口去上洗手间,再一次返回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当时医生支支吾吾地,什么都不肯说。
程雨湘顺手拿起医生桌子上的原子笔,对着自己的喉咙。
“医生,对病人说清楚病症就那么难以开口吗?如果您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我手里的原子笔就立即插下去,给您的从医生涯中抹上一片墨迹!”
主治医生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偏激。
只得立即站起来,从柜子里翻出她的病历,带着严肃的表情详细地说清楚了她的情况。
自然,也中肯地建议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程雨湘的脑袋里有血块,这一次猛烈的撞击,震动了血块。
吃饭的时候,由于情绪的小小波动,血块稍微压迫了神经,造成了干呕。
她在不久的将来,必须进行一次开颅手术。
否则,随时都会有生命之虞。
现在最最关键的是,这个血块是如何造成的,她压根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到底缺失了哪一块的记忆呢?
记忆中,从出生以来,读书和工作,都是顺风顺水的,并没有遭遇过巨大的变故。
程雨湘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钻进了被子里。
……
翌日。
程雨湘回到编辑部,想继续未完的课题。
张社长打了内线电话让她进社长室谈心。
才进去,张社长就笑眯眯地站起身来:“雨湘啊,那个危险的课题就换一位男记者去做好了,你现在换到社会版,跑一些简单的课题。”
“社长,我……”
“雨湘,你的视角很独特,文字也很清新,应该能够准确把握住女性读者的口味,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可是,社长,我很喜欢……”
“当见习记者也有好几个月了吧?今天开始转岗加转正。”
程雨湘完全没有说话的机会,从社长室里出来的时候,头脑还是云里雾里的。
她知道多说无益,只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收拾东西。
不过是换一间办公室而已,哪里的新闻题材都一样。
忙忙碌碌一上午,整理了很多必须的文件。
程雨湘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去隔壁的餐厅吃饭。
没有肖海兰在身边喳喳呼呼的,还真有点不习惯呢。
她笑了笑,也不知道段名瑞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才走出编辑部的大门,就看见站在门外的耿绍东。
程雨湘微微皱起眉头,她急忙转身,想找一个机会溜走。
“别走了,我从十一点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你怎么可能有机会溜走呢?”
“耿少爷,什么风把你刮到这里来了?海涛集团需要您运筹帷幄之中,可不能浪费太多光阴在压马路上面。”
耿绍东笑起来,眼神里带着得意的神采。
“你不会是将我们三次约定给忘记了吧?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今天是第三次。”
程雨湘看着他的笑脸,警惕地退了一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