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把若离公子和坊主扯出来,他们是什么来头什么底细她并不知,毕竟他们曾救过她一命,而且以巫惊魂今时在大明朝的地位,哪怕是汪直,估计也讨不了好。
巫惊魂的由一个俊美的娈童揉着肩,听白非儿这么一说,眉头轻跳,眸底依然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忽然他把娈童拉入怀中,轻抚他的小手,薄唇溢出一声:“云,把凌公子带回天涯宫,为奴。”
什么?为奴?太监?
白非儿如遭五雷轰顶,脸上刷刷的变了又变颜色,袖下抖簌簌的手心全是汗,镇定镇定:“不行。”极力控制着声音不让其颤抖。
这不自寻死路吗?她真是自己搬了巨石砸自己脚,还说但凭大人处罚,她觉得自己又跳进一个坑了,人家那老虎就摇着扇子在等了,来呀来呀,跟着哥有肉肉吃,泥马,是人家在等着吃你的肉。
嗤,终于是见到冷面巫惊魂笑了,只是笑里藏刀的那个款式:“刚才还说但凭本官司处罚,这会儿又不行了,凌公子这是寻本官开心是吧?”
她想说她不做太监,可觉得要是说了又变成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有谁会想待在老虎身边啊?天天把脑袋拎在裤腰带上?
一时间她也没了主意,怎么办怎么办?凉拌。
再下一刻,已经是在身在让人听着丧胆的天涯宫。
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根本就没容她有喘气的功夫,她抬头看了看,非鱼阁,名字真有才,心里咯噔一下,非,非鱼,她的名字就有个“非”字,这又是巧合吗?刹时间,她觉得全身发软,是自己多想了,她不停的如此安慰自己。
“进去吧。”浮云推了她一把:“你命好,为奴还给你单独住一个院。”话言间可不一点都不客气。
“我命好?难道有谁会为住一个院愿意为奴?那叫有病。”白非儿憋了一肚子气不知往哪出,冲口就撒。
这跟绑架有什么区别?
“哼。”浮云冷哼:“别想着逃跑,在这里逃跑的下场只有一个,从活人变成死人。”语毕也不理白非儿有何反应,转身就走。
白非儿就这样被扔在院里,她抬头看看天,浩月高挂在苍穹,皎洁辉映,清华灼灼,好美的月,可是她的心情却一点儿都不美。
她呆立在院中,月色细细的洒在她身上,如披上一件薄薄的轻纱,借着月光,她四下看了看,院子可真不小,不远处竟然有一座假山,小池,池中盛开着朵朵莲花,在月光闪耀,微风一过,淡淡的莲花香甚是好闻。
她完全没有兴致欣赏,想起不久前在这天涯宫那一幕,她的哥哥倒在血中,虽然不是亲生哥哥,可亲似哥哥,她怎能忘?
如今让她在这杀哥仇人的宫中,怎能安睡?
“小子,这是指派给你的小厮,八角。”浮云幽灵似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白非儿被吓了一跳,等回过身来已不见浮云人影,只留下一个十来岁的小太监。
为奴还有小厮侍候?
“凌公子,我叫八角,以后是我侍候你,有事尽管吩咐我。”八角闪着铜铃大的眼睛看她,这就是名动京城的凌公子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当真是个俊美公子。
侍候?不就是找个人来监视她吗?
白非儿围着他转悠两圈,突然脸上浮起不怀好意的笑,轻勾唇角:“有事尽管吩咐是吗?那我吩咐你放我走,行吗?”
心情不好,找个人耍耍。
八角脸上堆起老练的笑,笑意盈盈:“凌公子,在寻八角开心了,我哪有本事放你走?你要是走了,小的小命就玩玩了,浮云将军吩咐我一定得侍候好了凌公子,如侍候不好,小的就得挨板子。”
“哦,浮云将军吩咐的你服从,那我的吩咐就不用服从了是吗?”白非儿靠在花廊上,斜眼看他。
八角愣了一下,他自然是没有想到一来就让这凌公子给问住了,抓头想了想:“那凌公子的吩咐八角自然是听的,可是,放你走,那可千千万万不行,我也没有那个能耐。”
白非儿突然眸光一敛,脸色沉如墨:“浮云将军。”
“什么事?”浮云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黑着脸。
白非儿冷笑,她就知道浮云肯定在附近监视着她,刚才进门时门口那两个锦衣郎估计也是二十四守卫吧?她这个为奴,还真是待遇不错,随身有保镖了。
“八角不听本公子吩咐,不服从命令,拉去打二十大板。”声音不急不徐。
我就打你的人,看你能拿怎么样?
“凌公子?”八角惊讶的看他,随而脸色变得青白,怎么就得罪他了?才见的面就那么狠?
浮云神情动了动,瞳孔收缩了一下,迟疑的看一眼八角,这凌公子还真能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