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自己闻不出味道,那便让这第十一亭之中的生命嗅出味道,可这十一亭中只有一只松鼠,如何让一松鼠闻到味道,画道不入三境无法让画中之物有应有的气味,没有气味的东西自然不能让人生出身临其境的感觉,要如何骗过这松鼠?
边想着墨丹青边朝着那松树走去,本以为要费一番手脚才能捕捉到这松鼠,没想到这松鼠竟是欢欢喜喜地跑进了他的怀里。
“你说我该如何骗你,你才肯上当?”墨丹青伸出修长大手摸了摸这松鼠毛茸茸的尾巴,松鼠露出两颗门牙似在笑墨丹青,抱着个松果飞快地啃着,一粒粒坚硬的松子被咬破,一股松子特有的清香涌入鼻腔墨丹青不由微微一愣。
这松鼠好似献宝一般将那没了松子的松果捧在身前,墨丹青下意识地接过这松果,看着这松果上一片片翘起来的坚硬木瓣眉头微皱。
当真有这般好的运气不成?
正在墨丹青思量间那松鼠哧溜一声跑的无影无踪,当真似为了给墨丹青这松果一般,墨丹青心中的念头不由得坚定了几分,手中捏着那松果皱着眉头回到亭子中。
在石桌前思量了许久终于咬咬牙将那松果一把捏碎,松果上那一片片似花瓣……又似鱼鳞一般的木瓣落在似雪白纸上,墨丹青深吸口气提笔飞快地点在画纸之上,若是想法是对的便能入十二亭,若是错了也无妨,一念至此墨丹青再不犹豫,运笔如飞缭缭数笔掠过白纸留下一道道墨痕,一道道墨迹上都挨着数片木瓣,下一瞬间墨痕一阵扭曲竟带着那一片片木瓣凝成一松果!
星辰之力灌注其中,一枚褐色松果浮出画纸在纸上滚了几下,墨丹青还未来得及将它拾起,那方才离去的松鼠竟是又回来了,在墨丹青错愕的神色中将那松果抱在怀里,小巧的鼻子轻轻耸动,一双毛茸茸的小耳抖了抖,双腿人立而起,一双大伞似的尾巴轻摇,竟是作了个揖……
难道真是这样?可若是不懂鱼鳞画道之人要如何过这十一亭?
墨丹青心中甚是奇怪,方才能以松果的木瓣入画自然是因为所画之物就是松果,松果上的木瓣自然是与松果契合的,加之他有鱼鳞画道的功底才能一次便成,若是换了旁人即便是知晓了法子怕是第一次画也画不成吧……
墨丹青想着,一缕缕洛城特有的湿润之气被吸入肺腑,这第十一亭确确实实是过了,可周围的景物为何没有变化?
难道已经到了十二亭?
墨丹青摸不着头脑,这若说这便是十二亭那十二亭到底是缺了什么,十一亭中的味道已经有了,这十二亭岂不是本身就是完美的?不多时池塘岸边走来一双男女,怀中抱着两婴儿,但衣衫却穿的甚是单薄似在过夏季一般,墨丹青正觉奇怪,一缕黑发飘下挡住了视线,墨丹青下意识地伸手要将这遮在眼前的头发拨开,可手指却停在额前渐渐地有些颤抖,手指似被什么东西抵住了无法再向前伸,可他的手指和额头却没有一点感觉!
难道这十二亭却的是触觉?
不对,不止!
应是冬季的冷风吹来,可为何没有冷的感觉?
墨丹青无奈地拨开额前的发丝,看着自己的不断抓握的手掌一声苦笑,这第三境的画道竟是这么厉害,若是与一画道三境的人对敌,他就真的要耳聋眼盲被人凌迟还能笑出声音了!
这第十二亭他一时间破不了……
虽说此次破不开,但却不能就这般离去,必要好好查探一番以免下次再来时仍是一抹黑。
墨丹青在十二亭中走走停停,发现这画境之中不光是他没有了感知,就连那松鼠的感知也消失了,身上扎着两根松针渗出了血迹竟不自知!
这画境之中没有痛温触压这类表浅的感觉……
“先生请留步!”
墨丹青本是不想与这画中之人讲话以免被这画境迷惑似那日在乱葬岗中一般,但那男子却快步上前主动开口问道,声音甚是急切。
“何事?若是没有要紧之事我便走了!”
墨丹青说罢便欲要离去,那男子却伸手拦住墨丹青的去路,作了一揖才道:“请先生救救桂儿吧!今日本想带拙荆览一番洛城胜景,没想到竟是在此地迷了路,桂儿染了风寒若是不及时诊治怕是要落下痨病的病根……”
墨丹青闻言先是一愣这男子称他先生,可他的年纪要比这男子小才是啊,听闻幼儿着了风寒,虽说这幼儿不过画境中的假人,但墨丹青想起幼时冬日里和水生一起受冻,仍是不免动了恻隐之心,只是这画出来的婴儿染了风寒也自然是画出来便得了病,要想治病找大夫不行,需要找画师才是……
略微思量,墨丹青试探道:“兄台这是要寻大夫?”
男子闻言一愣,赶忙点头称是,“还请先生救救桂儿,我见先生背着药娄,想必定是此间的大夫……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背篓?大夫?”墨丹青奇怪地转过头,果然不知何时已经背上了一药娄……这画境之中没了触觉,背上有东西竟不自知……
“先生可是有难处?”男子见墨丹青愣神,焦急地问道。
“无妨……可否让我看看令郎?”墨丹青试探着问道,医术他自然不懂,治病消灾的符箓他还不能画出来,要给这画中的孩子治病还需先看看能否帮得上这忙。
“自然自然!”那女子眸子微红带着水雾,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婴儿露出个头来。
“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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