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残照叶满径,徒步阡陌听花开。
人间谁爱翁密晚,长河落月捣舟停。
高逐东带了些愁绪,淡月清影,徘徊翁密河岸边,吟出小诗一首,陶醉秋的月色朦胧。一袭长裙,一墨黑发,一双明眸,一阵清风,一缕香味。夏文来了,如仙如幽一般的飘来,站在他的面前。
高逐东轻轻的唤了一声:“来了!”
夏文也轻轻的应了一声:“来了!”
比肩而行,静而无语。
又胜有千言万语,装满愁肠。
夏文停住了脚步,眸似星光,星光怎么带泪呢?而且爬满了脸面,更如爬满了夜空。那一弯淡月,远远高悬,天上一个,水里一个。
高逐东看着她,她看着高逐东。
就如天上的看着水里,水里的看着天上。
繁星密集起来,不停的眨动眼睛。
岸边的船,载着愁绪晃荡,它想要挣脱枷锁,飘向远方,因为它也不忍,看这一对人儿落泪,更不忍听那轻轻的一声问候:“真的要走吗?”
这是夏文的声音。虽然只是一句很平淡的话语,却包含了那许多的痛苦和不舍。
“嗯!”
这也一个平常的字,但在他的嘴里吐出来,显得是那么的吃力。
“什么时候走?”
夏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似乎跟着吐了出来。
“过几天!”
高逐东吐这几个字的时候,他的魂犹如就丢在了这里。
沉默。
这是一种开心里的悲伤。
高逐东想:
“不知道所谓的感情是个什么样子,但此刻我的心很悲伤,我不想用语言来装饰它的美丽,也不想用句子来掩饰它的悲伤!”
夏文是一个有毒辣手段,而又很有执行力的女人。高逐东原谅了她的过去,那是因为她胸内的满腔怒火在燃烧,她恨,她苦,她才不择手段。
其实。
她的心比天还大,比地还宽。
她的人比草还弱,比水还软。
她的手比葱还白,比碱还辣。
她胸内的烈火,一直燃烧,她要把青春,奉献给翁密河,她要把一生,也奉献给翁密河。高逐东洗净了翁密的天空,现在,她就如一只鸟儿,要天空尽情的飞舞。
高逐东说:“我走了以后,翁密就交给你了!”
夏文说:“你相信我!翁密只会更好!”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有一股坚贞的力量。
这就是交接,一种私下里的交接。
黄呈绪要把高逐东调回县里,这个消息已经传开了。每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眼睛都是湿的。他们不舍得高逐东走,更不愿意让高逐东离开,虽然他只是在这里,添了几根白发,多了几道皱纹,瘦了一些。但他在乡亲们的心里,种下了枫林,修了路,建起了生态园,植物园。那些长年长庄稼的地里,现在长的是树,有银杏,有桂花,有枫林,有白杨,.还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的小草。高速路通了,这里就是一个天然的苗圃,花园。
情比翁密的河水长,义比翁密的天还高。
高逐东要走了,他收拾行李的时候,夏文在一旁悄悄的落泪。林峰可能是受到了感染,陆大军也是,王治国受不拉,其实他也是个热血的汉子,他说:“高书记!翁密的人民永远记着你!走好!”他忍不住了,跑到卫生间悄悄的去落泪。陆大军受了感染,他只是扭过头去,擦了擦眼睛。
林峰望着他消瘦了的背影,忙碌的收拾着那挂在绳子上的裤子,他也忍不住,拉开高逐东,说:“我来吧!你息着!”
走出办公室的门,高逐东回头去看了看,其实,他的眼睛里也有了泪花。
下楼的时候,他故作轻松地说:“有空就到城里来找我!你们!”
每个人都只是点头,也有人摇头。
走出镇政府的大门,高逐东惊呆了,夏文也惊呆了,所有同高逐东一起下楼的人都惊呆了。因为,镇政府的大院里,围住了一大群人,一群流着泪而又没有声音的人。
他们悲伤,他们流泪,他们不知道如何表达,对高逐东的爱戴!
高逐东提着的被子,有人给他抢去了。高逐东提着的水壶,也有人给他抢去了。他望着抢他东西的人,他的眼睛开始流泪,他用手抹了抹,他大着声音说:“乡亲们好!你们辛苦了!”
秋阳暴烈,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汗,他们都搞不清楚,自己是擦汗还是在擦眼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上前来,一把握住高逐东手,他放声痛哭,就如一个婴儿一般的哭,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哭,也没有人不学着他哭。整个场面只听到哭泣的声音,伴着翁密河的流水声,显得是那么的雄壮,那么的浑厚。
有一个小小的声音说:“我不好!高叔叔!”
这个小小的声音,是小翁密的,这是一个瘦瘦的小女孩,她跑上前来,紧紧的抱住高逐东大腿,她哭着说:“高叔叔!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呜呜呜!”
她为什么不让高逐东走呢!因为高逐东用自己攒了一年的钱,省了一年的烟,看好了她的病。那个时候,她的家非常的穷,没有一个人伸出援助的手的时候,是高逐东,带领大家,给他们送去了钱,送去了温情。小翁密的的父母,从人群中挤出来,跪在了高逐东的面前,放声的大哭,他们把小翁密拉过来,不要她去抱高逐东腿,小翁密挣脱了父母的手,哭喊着扑进了高逐东的怀里。
所有人的心都碎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