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闪烁的尾灯消失,高逐东的心也空了。他有一种 ‘明知今日烟雨季,忍送佳人进雾都 ’ 的感觉。林贝儿会不会进宋子良的房间。会不会,不会,会。他矛盾的走在大街上,犹如行尸走肉,不闻市井杂音。

到了信用社门口,摸出钱包。狠心的取了一万两千元。

心里琢磨,是直接送呢,还是要搭上点土特产。把翁密的所有想了一遍。想不出什么来。中午没事,不知道去何处,他想,干脆去翁密河边坐一坐,酒味也好散得快些。

买了一个信封,他懒懒的招手,一辆出租车停在面前。上车后他说:“去翁密河!”

司机是个女的,认识他,说:“哟!高书记!稀罕啦!”

高逐东笑了笑,没有答话,因为此刻,他实在没有话唠的心思。满脑子的,都是与林贝儿有关的情节。此刻林贝儿,不知道在哪里,她会在哪里呢?

不知道,不知道好。

司机见他心情不好,又说:“高书记!怎么了?”

高逐东看了她一眼,说:“烦那!”

那司机说:“摊上这种事,那个不烦!”

高逐东的一根敏感神经被刺了一下,他以为,这个女司机说的是他心里想的事,不自觉的脸发烫,心虚起来。看了过去,刚好那司机回头过来,与他对望了一眼,不过她也没有在意高逐东的表情。继续说:“镇政府被围了,听说你们连班都上不了,太不像话了,不过也好,当放长假了!”

高逐东说:“是啊!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司机说:“这不关你的事,全是那刘浪花与石景天惹出来的,你才来翁密几天啊!就是你想管,你也是没办法嘛!”

高逐东说:“再怎么说,我也是镇政府里的一份子,多少还是有些责任的!”

司机笑了一下,问道:“高书记,你到翁密河的那个地方?”

高逐东说:“到桥边就行了!”

司机说了句,好勒!

青山依旧,物度春秋,我就当个人生的过客吧!高逐东心想,有可能,刘浪花,或许石景天都站在这里看过,翁密河这最宽广,最纵阔的河面。

延绵的河水,不知道流了多少年。

毛泽东的诗句:“数fēng_liú人物,还看今朝!”

高逐东的目光,远及山川,近览河流。人生得意失意,均在一念之间。就拿现在来说,自己完全可以开心点,为什么要去想那烦心的事呢。

他心潮的空域里,慢慢的冒出个人头来,田圆圆。

虽然事隔多年,还是将她无法忘怀,想一想得了,别那么的去认真。在桥上面来回的独步,许多多年的往事,幕幕涌上心头。

电话响起来,摸出来一看,是林贝儿。

她在电话里说:“高书记!宋书记喊过去,你在哪里呢?”

高逐东心想,宋书记喊过去,这么说,他们没有在一起,不可能啊!若非自己想的多了。来不及去推理那些问题,他说:“在翁密河这里!”

“那你过来吧!我都快到了!”

高逐东依旧打车,赶到宾馆的时候。宋子良的车就停在宾馆门口。尾巴还冒着热气。说明是发动着的。高逐东下了车,跑到宋子良的车旁边,敲了敲玻璃。

玻璃慢慢开了,他见前排的位置上空着,就上车了去。

小陆问:“宋书记!现在去那里?”

宋子良没有说话,林贝儿却说话了,说:“去西密,宋书记要去看看石景天!”

车子起步的时候,高逐东想,如果说林贝儿与宋子良没有在一起的话,那她怎么又知道他要去西密,而司机会不知道呢?这个蠢女人,说漏嘴了吧!

看来,女人这东西,只能嘴上说,不能往心里装。吴小敏的身影,安惠的身影,都一一的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自己为什么会被女人抛弃,或许说被丢弃,只能说,手中少了两样东西,钱和权。

悲哀啊!

世人竟为这两样东西沉浮,失去自我。不过也对,要不是自己想升官,或许说宋子良的手中有权的话,自己会这么的小心听话吗?想明白了,他对自己说,不会。

那么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是一心一意的为老百姓办事,还是削尖了脑壳往上爬。最好的办法,是两者兼备。宋子良见高逐东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前面的位置上,便问道:“怎么样?逐东?”

高逐东不知道他问的是那一个怎么样,从前面扭过头来,望着宋子良。宋子良继续说:“是中午的酒还没有醒,还是不乐意陪我啊?”

听了这话,高逐东一下子慌了。他忙说:“是酒没醒!是酒没醒!感觉头晕晕的,有些难受!”

宋子良说:“那好!小陆!先送逐东回去休息!”

司机小陆听了老板的话,打上转向灯,就要调头。高逐东忙说:“没事没事,书记!我陪你一起,说好了的,我是要陪你的,你可不准反悔了!”

宋子良笑了笑,说:“可是你的状态不好啊!能行吗?”

高逐东说:“能行能行!”

宋子良说:“那好吧!小陆,继续往前走。”

石景天被关押在西密的一个仓库里,大门紧紧的锁着,几个荷枪实弹的战士在里面守着。林贝儿摸出电话,打了过去,是有人从里面开的门。

上了楼梯,高逐东走在最后。当他看见石景天的时候,他心里也是暗暗吃了一惊。他那脸本来就消瘦,这阵子,更是瘦得不成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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