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绵绵而绽,音靡靡而绕,低眉含笑间,谁的深情绚烂了三生石上的一见倾心?
凝眸相望,颜含玉的心扉微微颤抖。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是心动。
她在他面前真正是毫无抵抗力,握着绢帕的手也没刚才那么紧了,虽说没那么紧,可她也没放下帕子。
她以为他会拿了她的帕子,却只是伸手掀开了绢帕的一角,他的身躯靠近,茶盏递过来,已经凑到她的嘴边。
颜含玉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晕染成一片娇嫩的红色,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的喝水。
一杯水饮尽,他放下茶盏,又回头,见她还举着手,他的面容靠过来。
绢纱因为气息微微拂动,轻拂着她的脸颊,拂了一下又一下。
她的心也随之荡漾,微扬的脸,半垂的眼,隔着绢帕正正好好对着他朦朦胧胧的唇。
“真的不累吗?”他又问,声音。
刚才那场梦也随之入了她的心,她羞羞怯怯的回答,声音又娇又软,“累!可是脸上的东西看着碍眼。”
声音听着跟撒娇一样。
他抬手,修长指轻轻柔柔的抚着她的额,开口的声音低润,“不碍眼。”
隔着绢帕,他低头,唇贴在她的唇上。
温热的气息纠纠缠缠。
颜含玉脸颊发热,手一抖,绢帕松了,被他勾在手里,飘飘然落下,整张小脸露出来。
她甚至不敢对上他的眼,只怕再看下去就会醉在他的眼神里。
那声不碍眼听得她愉悦极了,那个吻更是让她紧张不已,不会觉得唐突,只觉得是宠溺,是真切的告诉她不会嫌弃。
就算她容貌毁了,他还会喜欢她的,是不是?
“一点都不会碍眼。”他低声重复了一遍。
笑容放大,眉眼尽是笑意,她侧身,头靠上他的肩。
被烧热折磨的所有身体不适,在看到他之后似乎全都缓解了。
食色性也,看来她也逃不过这个色字。
她真是被他迷惨了。
她其实已经不记得他们认识了多久,从前相处的种种也成了模糊的影像,她尝试着用力去想却怎样都记不清。
她只知道满京城才貌双全的公子哥站在她面前,她都不会心动。
独独他不同。
她只会对他心动,只喜欢他。
“今日没什么风,到外面晒晒太阳,也舒服一些。”
他温润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轻应一声,“嗯。”
“你刚醒,睡了两天,也需要吃些东西,我去给你做。”
“你会做吃的?”
赵贤的神色有些疑惑,似是她问了一句不可思议的话。
感觉到他不一样的神情,颜含玉低眉不说话。
她说错话了?她忘了哪些事情吗?
他好歹是个王爷,难不成自己会做吃的?
脑中模模糊糊的一段画面,她想去记起,可还是想不起来。
她摇了摇头。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吗?”她烧热的时候可是昏昏沉沉的,完全跟个小女孩儿一样。
她急急的应,“没有,没有不舒服。”
“衣裳在这里,自己可以换吗?如果不能我让人进来帮你。”
“我可以……”她抬眼刚对上他的眼又垂下,应声,“自己换。”
“那我去了,很快回来。”
见他起身就要走,她拉着他的袖摆,四顾望了望,周围是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里呀?”
“这里是我的别院,地方不大,但是清静。方姑那边你放心,送去了你们家的别庄,有洪姑照看。”
“谢谢你。”一时间除了感谢她竟说不出别的话来。
“如果要谢我,就快养好身子。”
“嗯。”她低应。
看着他的背影从屏风之后消失,颜含玉两只手揉了揉脑袋,这失忆症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垂头,但见衣裙整整齐齐的摆在床头。
素白的罗裙,云纹的襟边,跟赵贤身上衣袍的云纹绣线如出一辙。
她欢喜的拿起衣裙,竟发现裙子下面从小衣小裤到腰带批帛,一应俱全。
“应该不是他亲自拿来的吧?”她自言自语。
如果是真的要羞煞她了。
还是从里到外全都换了,毕竟天花本来就容易感染,换下的衣裳都要用药水泡一泡,要么就是直接烧了。
对着铜镜,看清楚自己的面容,不免唉声叹气几声。
小时候脸上被蚊虫叮咬的面目全非,自那以后她就格外重视自己这张脸。洪嬷嬷本来就善于女子保养术,她当然学了不少护肤之术。
年幼时候的事也不是全都忘了,这些她还都记着,为什么却忘了赵贤?
单单只是忘了赵贤吗?
颜含玉思之不解。
当时陈博源那句秦王回来了,她第一想法竟是秦王早在三年前就没了,这是上一世的记忆,可转念想起这一世,有些事模糊不清,竟让她分不清前世今生。
从上一世到这一世,她只喜欢过一个人,不是陆佑涵,而是赵贤。
也难怪她看着陆佑涵总有莫名的熟悉感,却原来是因为温和的性情让她乱了心绪。
赵贤,赵贤!
呢呢喃喃的念着他的名字,似乎记忆里就是这么念着他。
那是一段相思却又遗漏的记忆?
她真的是得了失忆症!
对着铜镜,颜含玉望着自己看了好一会儿,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
如今脸上的痘疹连自己都看着碍眼,更别提让赵贤整天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