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几日,颜学武眼看着蔷薇院布置的越来越喜庆,简直就像是在布置婚房,他坐立不安,焦躁之极。
能帮忙的人又不再府上,他想来想去只能亲自去一趟城郊别院找含玉,请大侄女帮他想想办法。
哪知去了别院,颜学武却见不到人。
颜学武不屈不挠,没看到人如何能离去?
管家这才不得不说大小姐生了天花,任何人都不能见。
颜学武更急了,大侄女竟生了天花,府里怎么会没一个人知道?还都以为她是风寒,只是因为别院清静,所以来别院休养,康复了就回去呢。
这样一来,他担心不已,更想要见到人,哪怕知道个含玉的状况也行。
京城外的蔡家庄有多人感染了天花,因为天花已经死了不少人,此事早已传遍京城内外。蔡家庄已经被官府隔离,任何人都不得离开,那些生了天花的更是被直接被扔在隔离区自生自灭。
家里一个桂轩生了天花,已经是让人忧心不已,又来一个含玉,颜学武当然是紧张极了。
含玉是大哥的独女,如果出事,大哥就无后了。
管家被颜四爷纠缠,只能带他去见了洪嬷嬷。
见到洪嬷嬷,颜学武连忙问及含玉的状况。
彼时洪嬷嬷只在照看方姑,而大小姐根本不在别院。
秦王带走大小姐,洪嬷嬷是不愿意的,可大小姐昏迷的时候还一直扯着秦王的衣袖不松手,这让洪嬷嬷都觉得无可奈何。
洪嬷嬷只回答四爷大小姐一切都好,如今大小姐不能见人,还希望四爷回去的时候莫泄露出去,避免让大夫人担忧。
颜学武这才明白含玉的心思,这样躲着避开不让人知道,原来是不想让大嫂担心才不说的。
他哪里还敢提来找含玉的意图,留下话让洪嬷嬷好好照顾大侄女,垂头丧气的离开。
颜含玉几日的休息,已经明显好了很多,身上的痘疹并没继续发出更多,反而都在恢复。
跟赵贤几日的相处,除了睡着的时候,她几乎跟赵贤寸步不离。
那个“半窗月在犹煎药,几夜灯闲不照书”的贤郡王如今跟自己朝夕相对,很多时候都让颜含玉觉得不太真实,如坠梦境一般。
这句诗正是贤郡王幼时所作,因为少年孱弱,只得日夜与药和书作伴。
记得她幼时听到这句诗的时候,只恨不得把贤郡王引以为知己。
这首诗更像是她上一世的写照,孱弱多病,夜夜挑灯读书,她又何曾不是日夜与药和书作伴去?
怎奈何他们从来见不到面,也不可能见得了。
英年早逝,跟她父亲一样的命运。
隔着珠帘,颜含玉看着那张俊逸的侧颜,垂下眼眸,正看到那只挥洒在宣纸上的手。
她迷恋他的声音,如今更迷恋那双手。
那双手似乎什么都能做,像是老天赐给他的造物之手,让他做任何事都没有难处。既能炊金馔玉,又能焚香抚琴,如此神奇的能力真正是让她刮目相看。
他的手比她的大上一倍,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完美的让人无法挑剔。
那双手每次握着她的时候,她只觉得心思涌动,浮想联翩。
似是注意到她的视线,那双柔润的眼缓缓抬起。
颜含玉羞极了,慌乱的避开视线,目光局促的对着手里的书,再抬眼,他的目光竟还看着她。
她有些坐不住了,轻咳一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目光低了又抬,最后又倒了一杯,端进去。
茶盏放在书桌的旁边,她细声道,“喝杯茶。”
“谢谢。”他牵过她的手,温声问道,“累了吗?”
“不累。”颜含玉摇头,又垂下眼,声音轻细的说了一句,“刚刚就是想看看你。”
解释了刚才盯着他看的原因,可是说完这话之后颜含玉连耳根都红了。
说完才觉得还不如不解释。
赵贤唇边勾出一抹笑,牵着她的手一紧,人就紧靠着他坐下了。
清润润的声音传到耳边,“玉儿。”
脸红了又红,她抬起的目光看到他写的东西,字迹俊逸纤劲,内容却是一副药方。
“你为什么会医?”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想到这几日皆是他给她探脉,心里早就有了疑问。
她会医,是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神医孙呈,他会医又为什么呢?
“久病成医。”
颜含玉恍然,正是呢。
“听说你以前身体不好,如今都已经好了吗?”
赵贤的目光带着探究,却还是回答,“嗯,好了。”
“不如我给你把个脉吧?”她神采奕奕的道。
赵贤应声,探出手给她把脉。
脉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寸、关、尺三部均触及,沉取不绝。气血充盈,脏肺功能健旺,完全没有体虚病弱的脉象。
颜含玉很满意,松了手朝他笑着。
“真好!”
他痊愈了,真好!他痊愈了,命运的轨迹也早已经改变。
她的命运是不是也会有所改变?
即使她有莫名其妙的失忆症,就算她还出了天花,命运的轨迹还是会变化吧?
指腹轻轻抚着她的腕,一下一下的。
他温声问道,“能不能跟我讲讲年节前后的这一个月你都做了什么?”
颜含玉很听话的回忆,“年节前我娘失踪,后来在洛阳找到,是清源公,他临终想见我娘一面,甚至把我娘带去了洛阳……”提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