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既然来了就别那么快走嘛。”
敖烈笑嘻嘻的从正门进来,掌中青铜镗上下翻飞,任你或劈、或扫、或挑,招式百出,我都一招应对,镗尖一带将兵刃分到一旁,反手对着小腿猛抽,动作没我快就得认倒霉,敖烈不慌不忙的走到后院门口,身后的地上,十余人抱着腿在那里惨嚎。
且说孙青勉强受了一记重击,借势逃到门前,想要冲到前院沿着正门逃生,哪知刚要迈步,就见对面又来了一个高大汉子,那威势竟不比侧门那人弱上多少!
孙青暗自叫苦,心道:“哪里来得这么多的猛人。”偏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真要是被这人堵了回来,今天这百十来人怕是得交代在这儿。
“弟兄们,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孙青一咬牙,纠结了附近的亲卫,凭着一股狠劲猛地冲向了守在门口的敖烈!
离吴府不远的一处高楼上,吴云雄与赢广相对而坐,桌子上摆放着一坛老酒四样小菜,只是这菜尚未动过一口,酒坛却已经见了底。
赢广默默的看着对面的汉子,短短半天时间,周围的环境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吴云雄从一个河东郡下的乡绅,一下子变成了袭杀官兵的乱匪。虽然前后的反差有些大,但这些事情的发生都是在意料之中,只不过时间早晚罢了,看看那些精锐的族兵就知道这个所谓的堡主是早有准备,这些变动并不能够触动到他坚韧的神经。
真正打击他的是大儿子吴易的反叛!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做着离开赵国的准备,如果不是自己早早就在郡守府安插了人手,如果不是....如果没有这些如果,恐怕自己现在已经被大儿子送进了囚车吧。
在宗祠之内,看着儿子那悔恨的眼神,耳边响着妻子的苦苦哀求,曾经杀伐果断的吴云雄迷茫了,与身材瘦弱的小儿子相比,大儿子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像足了年轻时的自己。只可惜他没有继承自己的容人之量!
是杀还是留。
香火缭绕的宗祠内,自己的族人都在看着自己,自己的祖先也在看着自己,那一双双的眼神如同利箭般刺的人心痛。跪在地上的儿子痛哭流涕。绝望的伸着手,希望自己的父亲能拉自己一把,只是,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吴云雄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外,哪怕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哀求,也没能留住他的脚步。
“执行家法!欺家背族者,杀!”
“从一个族长的角度来说,您做的没错。”赢广端起陶碗,遥遥敬了吴云雄一碗。
吴云雄端起碗,一扬脖,辛辣的烈酒穿过喉咙,带起了一溜火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温暖一下那已经冰冷的心。
“不说这些了。还是说说你吧。我见你手下的两员大将骁勇异常,可算得上是万人敌,如果跟随我回卫国,公子一定会大加重用,甚至引荐给国君也不无可能!”
赢广听了之后并未立刻答话,端起陶碗猛的喝了一口,咂了咂嘴,反问道:“堡主,我是秦人。大秦强势崛起,六国兵临函谷关。数月终不得下,这足以见证秦兵之强盛,如果说哪个国家能最终统一六国,依我之见。也就秦国有这可能。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离开大秦辗转前去卫国呢?”
吴云雄听了这话也是点点头,算是赞同赢广的观点,秦国之强有目共睹,强行贬低反倒是落了下成。
“话是如此,但秦要统一六国也没那么简单。没个几十年是成不了这样的大事。那我们不如着眼与眼前,别看老夫与赢兄弟接触时间不长,就凭能让典军、敖烈这两员老老实实的听命于你,就可知你决不是常人。按理说像你这样的人才足可独当一面自领一军,偏偏你只统领了一个营头,还被派去执行必死的任务。这些足以说明,你在秦军中并不顺利,甚至有人想要你的命!”
赢广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的吴云雄,万万没有想到从这个颓废的老男人口中竟然说出这么精准的分析,看来那个吕公子把他放到这个位置还是有道理的。
“朝堂上有这么一个人压制着你,想要晋升却是难了,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赢兄弟你真的想一辈子这样泯然众人么?如果你随我去了卫国,以我们家公子的手段,定然将你引荐给大王!只要有了大王的支持,你还怕没有平台施展你的抱负么!”
赢广低着头陷入了沉思,秦国有自己太多的牵扯,但是正如吴云雄所说,在昭王的压制下自己根本就无法发展壮大,从军多年,自己没能掌控住一只军队,没能打下一寸土地,如果还继续禁锢在大秦,每日想的都是如何在昭王的高压下苟延残喘,一展抱负只能是一句空谈!
放下手中的陶碗,赢广走到窗前,吴府内的争斗已经进入尾声,孙青在敖烈、典军的夹攻下迅速的败下阵来,身上的衣甲早被鲜血浸透,背后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直接夺走了孙青最后的生机,跟随而来的百名亲卫被横七竖八的摞在院中,吴家族兵正在向尸体上面浇着火油。
“老赢!这些赵兵太不抗杀,照着李牧的兵差远了!”
典军今天杀的过瘾,连带着话也多了许多,旁边的敖烈还是一脸的憨笑,手里不停的摆弄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的主人就是孙青,当时孙青自知难以幸免,便从手腕中抖出了这把匕首,寒光闪烁直奔敖烈咽喉,如果不是典军及时掷出大斧解围,自己怕是要伤在孙青的突袭之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