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都城大梁地处平原,气候温和且河道众多,粮谷一季两熟,农业十分发达,与其他六国相比,魏国的富庶程度仅次于南方的楚国。
也就是因为衣食无忧,魏国百姓的抗压能力较之他国要弱上许多,这也正是魏国军队战力不强的症结所在。只不过在君主的眼中,百姓富庶是好事,只有百姓富,才能国库充盈,兜里有钱,与他国交涉的时候才能够硬气,中原地区讲究的是以理服人,也就只有西方的老秦才会野蛮地以力服人。
不过武力强又能怎样?就算你武力再强,你也顶不住我六国联军,这不,闹到最后不还得送质子以求和么?纳他国王子为质,这可是一种殊荣,是对一国国力的肯定,以前只有赵国才享有这样的荣耀,这次围攻函谷关,秦国主动遣王子如魏国为质,而且为质的还是太子!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秦王认为魏国的国力要远胜赵国!
其实这么认为也没有错,赵国北邻匈奴,常年征战不休,论富庶程度自然是比不得魏国,秦太子自幼锦衣玉食,去了赵国定是受苦,哪有魏国来得舒服。
既然秦王赏脸,魏王自然也不好小家子气,太子悼在大梁的质子府修的豪华无比,歌姬侍女杂役一应俱全,甚至还提供了几个年轻的后生供太子悼享乐,秦太子好男风的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早就沦为了达官显贵休闲时候的谈资,不过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更多的焦点则集中在了那如花似玉的太子妃身上。
太子为质,太子妃自然相随,初入大梁,太子一行人等并没有受到预想中的诘责,相反,无论是吃住用度上,魏王都大方的很,日常所需一应俱全。甚至众人刚刚落脚,魏王就遣人请太子悼赴宴,自此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太子悼迅速的融入到了魏国的贵族圈子之中。
妘淑坐在质子府后花园的小亭内,池子里的荷花早已经枯萎,浅黄色的残荷在秋风中轻轻摇曳,更添了几分凄凉,手捧茶壶已然冰凉。可她仿佛没有感觉到那丝凉意,仍那么呆呆的抱着,此时她的思绪正定格在入魏之前的前一晚。
大秦,咸阳,秦王宫,这个将所有权利高度集中的最高殿宇内,妘淑见到了站在这个国家最高处的男人,她名义上的公公——秦昭王。
青铜龙蟒壁灯将大殿照的格外明亮,在这个整个国家最安全的地方,妘淑却不自觉的将自己隐藏在柱子的阴影里。似乎只有在那里她才能有一点点的安全感。而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动作,秦昭王并没有放在心上,还是专注的在那里批阅文牍。
不知过了多久,昭王忽然放下手中的笔,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脖子,锐利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殿,最后落在了妘淑的身上。
“怎么,你很怕我?”
妘淑急忙走上前去,福了一礼,答道:“儿臣见父王忙于政事。怕打扰了父王,这才站在一旁,倒是让父王见笑了。”
昭王微微一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温言道:“你倒有心,你嫁到太子府也有些时日,悼儿对你还好吧。”
妘淑犹豫了一下,这话却不太好答,只能含糊的说了一句“还好。”
自家人知自家事,对于太子悼的癖好。昭王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大秦看中的是能力,只要能带领大秦走向强盛就好,至于那些细枝末节,并不在昭王的考虑范围之内。目前来看,太子悼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他太贪恋美色了。只是太子废立乃是大事,一个失误则有可能动摇国本,不到万不得已,自己并不想走那一步,这次入魏为质,就当是给他最后一个机会吧,如果他还不能证明自己,这个太子他也就不用做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媳,昭王还是满意的,身份足够尊贵,更难得聪明伶俐、才艺俱佳,是个可以托付大事的人,这次入魏的任务就让她负责好了。
“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倒不用替他隐瞒。”
昭王指了指旁边的小榻,示意妘淑坐下,然后接着说道:“这次入魏国,我有一项任务要交给你,人手我会单独配备给你,另外这件事不要让悼儿知道。”
见妘淑面露疑惑,似是有些不解,昭王想了一下,解释道:“悼儿的太子身份太过显眼,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意,加上他嘴巴不严,让他知道怕会坏事。”
“不知父王,要儿臣做些什么?”
“魏国有两大能臣,一个是大将军乐羊,另一个则是魏无忌,这两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你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挑起魏王与他二人之间的矛盾!进而削弱魏国,如果能引起魏国的内乱就更好了。”
妘淑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犹豫道:“父王,儿臣从未行过如此之事,怕是到时不利,会耽误了父王的大事。”
“没事,你只管放手去做。别人也许不相信女人的能力,认为女人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而已,其实这样认为的人还未开始就已经输了。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小看过任何女人,所以,去做吧,我很想知道你能不能成为第二个宣后!”
平淡无奇的话语宛如一道惊雷,震得妘淑险些心神失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妘淑连声说道:“儿臣不敢,儿臣不敢!”
“起来吧。”
昭王显得不温不火,心底却对妘淑的表现很满意,给了她权利,还得让她心存忌惮,这样才能更好的办事,目前看来,这个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事就要看她自己的了。
“如果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