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韦,王上如此动作,定是要对大公子一系动手,那姬重不是傻子,他如此的有恃无恐,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根本不怕大王用兵势强压与他!如今各处边郡、关隘并无兵马调动,王上可用之兵无外乎城卫及内军,姬重欲与王上博弈,可用之兵也只能是城卫及内军......”
吕不韦何等聪明之人,听到赢广如此一说,哪里能想不明白,一张俊脸惊得发白,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可话未出口却忽然起身向外奔去!
赢广大惊,刚要招呼侍卫拦住他,却见老吕叔忽然出手,那佝偻的身子如鬼魅一般突的出现在了吕不韦的身后,单手前伸轻轻那么一捏,只见吕不韦吭都没吭就软倒在了地上。
赢广几步跑到吕不韦身边,见他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恭敬地对老吕叔说道:“濮阳如今已经是个火坑,我就怕不韦一时想不清楚,一头扎进去,族长让他过来的意思我已经明白,在事态明朗之前,还得辛苦老吕叔一定要看好不韦,万万不能让他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将军放心,老奴省得。”老吕叔又恢复到了那种老态龙钟的状态,不过那异常严肃的表情也暴露出了他内心的波澜。
“不韦这孩子,我是从小看着他长大,他的心思我最清楚。老奴多嘴问一句,将军,你是否会出兵勤王!”
赢广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老吕叔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不过这事早与公孙泽等人商议过,倒也不是什么秘密,于是赢广并没有太多的犹豫,而是直接说道:“出兵勤王是必然,不说别的,如今族长陷在濮阳,人。我是一定要救的。”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有用到老奴的地方,将军尽管开口。老奴虽然岁数大了,可身子骨还结实着呢。”
送走了老吕叔,赢广回到内堂坐下,墨印走到赢广身后,一下一下帮他捏着肩膀。见赢广仍然皱着眉头,墨印不禁轻轻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倒是没有,只是没想到卫王这么快就动手了。”赢广轻轻的捏了捏墨印的手,将身子向后面倚了倚,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一些。
“公孙先生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少操点心,他不也说了,这次不但是姬重的机会,也是咱们的机会......”
沭阳郡与桂陵郡接壤。特殊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它是进入濮阳的一道门户。沭阳郡四周环绕着群山,整座郡城建立在中间的盆地之内,高大的城墙依山而建,崎岖陡峭的山路是城墙的天然保障,因为那些寻常的攻城器械根本就无法输送到城墙根下,想要攻破沭阳,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人填。
两座郡城之间的官道上,一面黑色的敖字大旗迎风招展,敖烈一马当先,带着麾下一千兵马快速的向前推进。在他身后十里,是典军的两千中军和赢广的一千亲卫,粮草补给则由后军的樊篱统一运送。
一路走来并无什么异常,只是这天气变得越来越热。赢广等人刚刚扎下营寨想要休息一会,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跑步声。
门帘起处,只见阿二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见到赢广施礼道:“将军,加急密件!”
赢广接过阿二递过来的竹筒,用力一磕。只见里面调出来一卷白绢,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
只看了个开头,赢广就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卫王事败!”
卫灵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在他的眼中,城卫和内军的高级将领全部都是他的人,所有和姬重有关的将领都被以这样那样的理由调出了军队,直到自己认为已经彻底掌控了局面,卫灵这才悍然出手。
开始的时候确实十分顺利,自己一步一步的蚕食姬重的势力,限制他们的自由,甚至两姬无忧,姬重唯一的儿子也被自己弄到了宫中。就在自己准备对姬重出手的时候,事情忽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折。
霁云殿,姬重一系孤零零的站在空场之上,周围密密麻麻都是内军的兵士,而公子康,这位卫王的大儿子,正站在殿前绝望的喊着。
“父王!孩儿错了!孩儿真的知错了!这一切都是姬重搞的鬼,孩儿是被逼的呀!父王,父王,我知道父王最疼爱我,我再也不敢了!”
三十好几的公子康此刻哭的竟像一个孩子一样,整个人无助的坐在殿前的石阶上,眼泪混着鼻涕糊了一脸。
他是真怕了,原本以为有了姬重的支持,自己的王位是十拿九稳的,哪知道自己的父亲忽然出招,一下子将姬重打的没了脾气,这就让原本信心十足的大公子心虚万分,本以为自己老老实实地躲着,能够侥幸逃脱,谁知道今日朝会,王宫内军忽然冲了进来,将姬重一系全部围了起来,卫王的雷霆手段犹如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公子康的心防,让他整个人都崩溃掉了。
“吉儿,你说该怎么办。”
作为胜利者,卫灵显得平静了许多,这种胜券在握的感觉非常的奇妙,让人欲罢不能,也让他产生了一种戏弄他们的趣味。
公子吉站在父亲的身边,对于这样的问题,他自然知道如何答复,虽然心底恨不得大哥当场毙命,但口中还是劝解道:“回父王,大哥不过是一时糊涂,想来已经是真心悔过,不如就给他一条生路吧。”
卫灵对儿子的回答很满意,将真正的心思藏在心底,这是一个王族必须学会的技能,单就喜怒不形于色来讲,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