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冰雪融化,细细的水流汇成了道道小溪,在地上犁出了道道沟壑。
赢广与诸葛芸站在长亭之外,任那树枝上滴落的雪水溅湿了衣衫,二人默默无语,倒是巧儿丫头抱着包袱红了眼圈。
赢广哈出一口白气,说道:“天气还是寒冷,这刚出正月,你就要走么?”
“我中原游历的目的已到,如今兵荒马乱,战事又起,寻找父亲更是难上加难,不如早些回去陪伴母亲。”
诸葛芸错开了赢广的目光,望向了远方。
赢广有心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说什么好,吭哧了半天,挤出一句:“那我安排人手送你吧。”
一句话,气的巧儿丫头狠狠的刮了他两眼,心道:“你这呆子倒是挽留一下啊,你在校场上的那些机智头脑都哪去了!嫌我们走的晚不成!”
诸葛芸倒是一笑:“不劳费心,我已经和城内商号约好,跟随他们的商队一起,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赢广张了张嘴,脑袋里一团浆糊,明明理清了头绪,现在又变成了一团乱麻,胡乱的在身上摸了摸,翻手之间已经多了一柄青铜匕首。
这匕首是赢广的贴身之物,青铜鞘身上的雕文已经模糊,柄上的熟牛皮是刚刚换上去的,尾部还雕刻了一个小圆团。
赢广把匕首递给了诸葛芸,道:“相识一场,也没送过你什么东西,这匕首跟了我将近十年,你这次回月氏路途遥远,就送给你防身吧。”
“好呀。”诸葛芸嫣然一笑,接过了匕首,忽然看到那个小圆团,凑到眼前仔细一看,“噗嗤。”竟让诸葛芸笑出了声,那哪是什么小圆团,分明就是一个刻得紧紧巴巴的赢字。
赢广涨得脸色通红,结巴道:“本,本来想弄的好看些,可,可地方太小,我这,这姓氏笔画又多...”声音竟是渐渐小了下去,哪有一点还像是个统率万人的先锋大将!
就属巧儿笑声最大,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这个平安符是我家小姐前阵子求来的,你这个呆子可是得收好哦。”
赢广目瞪口呆,接过带着香气的平安符,心中似惊似喜,“她竟然送东西给我了!”整个人一时竟是呆住,等反应过来,才发现,诸葛芸主仆二人已经到了商队边上,赢广挥手大喊:“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诸葛芸身子一顿,回头像赢广展颜一笑,顿时如百花盛开,无比惊艳!等赢广回过神,那花中仙子早已登车,随商队走的远了。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且说赢广魂不守舍,信马由缰,刚回到府中,就见蒙田坐在堂内,典军和许斯邪正在那陪着说话,见赢广回来,蒙田笑道:“看你这一脸的失落样儿,八成被人拒绝了。”
赢广苦笑道:“好啦,好啦,你这么早就来我这,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蒙田嘿嘿一笑道:“还真有正事,二叔将我划到你的麾下,你看给我安排个什么差事?”
赢广故作沉吟,道:“考虑到你自身的实际情况,我决定安排你到火头军中,为大家烧饭!”
本来满脸堆笑,期望能有个美差的蒙田,顿时垮了脸,跳将起来,叫道:“好你个赢广,竟然过河拆桥,枉我叫你一声大哥!”
赢广慢悠悠的找了个椅子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笑道:“瞧你那熊样儿!咱们墨麟营扩编至万人,蒙老爷子给咱们添了两千骑兵,小田儿,这两千人归你了!”
蒙田这才转怒为喜,笑嘻嘻的说:“这还差不多。”转身坐到位子上,揭开茶杯盖,却见杯中水早已喝尽,添水的茶壶又不知哪去了,嘟囔道:“水都不给喝,忒小气。”
赢广也不搭理他,从背后拿出茶壶给自己添上水,道:“斯邪在剩余人中,挑出一千精明能干的好手,组成斥候营,这一千人归你统领。”
许斯邪起身拱手道:“是!统领!”
“原墨麟营老兵一千人,还是跟着我,充当亲卫,剩余六千人,典军,你和张朝、卫东每人各领两千。”
典军点了点头:“好!”
“小田儿,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发?”
蒙田坐直身子道:“粮草辎重已经准备完毕,初步估计一周之后出发,具体调令明后天就能到达军中各部。”
“好,这几日都好好准备一下,这次出发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小田儿,这几天多陪陪老爷子。”
“恩,知道。”
送走了蒙田,典军和许斯邪也回城外军营去了,赢广陪母亲吃过午饭,正在后堂休息,就听见门外传来三声轻轻的叩击。
“进来!”
门扉开启,进来一人,单膝跪地,仔细一看,不是别人,正是去调查王维线索的陆大。
“暗影天部首领,陆大,见过少爷。”
“起来吧,让你调查的事情办得如何?”
“王维此人已被人灭口!据我们调查,那日王维带领千余残军一路向西,最后逃入岭山之中,后来粮草不济,王维冒充山匪到处掳掠,最终被黔灵关守将宋云所擒,当天就被斩于关前,以谢民愤。”
“死了?”赢广沉思道。
“后来我们又找到了被打散的溃兵,其中有一人似乎是王维亲卫,我们暗中拿下了他,在他口中得知,王维被擒的头一天,似乎有所预料,以前掠夺的金银财宝随身带了很多,当时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