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蒙浓眉拧得紧紧的,“那你要我如何做?”
罗淮秀瞥了他一眼,“最不伤人的办法就是告诉安家翼儿不在世上了,为了不耽搁苏念荷往后的幸福,所以两家自行解除婚约。如此一来,你既能摆脱苏家,又能把对苏念荷的伤害降到最低,这算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
安一蒙啪的拍桌,脸色陡然一沉,“那如何能行?我如此做岂不是诅咒翼儿?”
罗淮秀白了他一眼,“诅咒这种事你也信?更何况,这哪里算诅咒了,只是一个编造的借口好不?不这样说,那你觉得怎样才能让苏念荷对安翼死心?娶了人家又不好好待人家,这算是作孽了,你这做爹的,不想办法替儿子积德,难道把人家闺女害一辈子你才觉得应该?”
安一蒙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何时起你也这般好心了?”
罗淮秀摇头叹气,“这不是好心不好心的事,别人对付我们、我们还击那是为了自保,所以对敌人再狠我都不会同情。但主动伤人不一样,人嘛,总要讲究点良心的,否则睡觉都不安。”
安一蒙盯着她的目光逐渐幽深复杂,第一次听她如此认真的讲道理,他竟是无言以驳。
罗淮秀伸出手覆在他手背上,无所谓的笑了笑,“我说过你能听就听,不能听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安一蒙紧抿着薄唇,敛紧的目光看向虚空处。翼儿到底去了何处?为何连一点音信都没有?那个墨冥汐对他来说就如此重要吗?……
安府的婚事算不上隆重,但也不失热闹。
两位蝎子还在这一天露了脸,风头差点盖过了今日的两位主角。到场的宾客无不比着大拇指夸赞两位蝎子长得好,虽然少不了拍马屁迎合的人,但说实话,两位刚满月的幸伙那是真的长得好。
小兄弟俩白白胖胖的小身子穿着大红色的肚兜,在奶娘怀里撅着小嘴,走到哪都瞪着又黑又大的眼仁儿,仅这不怕生的性子就把众宾客逗乐赞个不停。
虽然今日安府热闹非凡,但许多人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作为安一蒙的亲家,苏侦仲居然缺席。薛家没来人还说得过去,毕竟来了只会尴尬,可苏家连个道贺的人都没有,这能不让人私下闲话?
当然,这些事肯定不能在明面上谈论,也并不影响安府热热闹闹的气氛。
这一场喜宴,让人欢乐,但在无形中也把罗淮秀和罗魅推上了风头最高点。这一对被人抛弃的母女,不但没有落魄和无助,反而跃上了枝头成为全京城女人都瞻仰的人物,谁敢说不羡慕嫉妒的?
当初那些冷嘲热讽的声音,如何再也不现,拒这两桩婚事都是那么的不般配,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让人折服。再多酸言冷语又如何,以无法改变她们今时今日的地位。
新房里,罗淮秀坐得都忍不住打盹了。这一个月来吃了就睡、睡醒又吃,骨头都养懒了。这一下子让她坐一整天,还夹着屎尿不出,可想而知有多辛苦。
“夫人,将军回来了!”就在她啄脑袋的时候,周晓突然出声提醒道。
“哦。”罗淮秀抬起头,眼皮都跟打架似的。
等把余下的仪式做完后,她才稍微精神些,也才开始正眼观察面前的男人。
“啧啧啧……看不出来这老头也挺俊的。”她突然笑赞道。
“噗!”周晓和一众丫鬟还没出去,听到她夸赞的话都忍不住喷笑。
“你们都下去!”安一蒙脸黑的撵人,同时狠狠瞪了罗淮秀一眼。
“是。”周晓赶紧带着丫鬟们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俩,罗淮秀说话更是不把风,特别是看到他泛红的耳根时,笑得肩膀直颤,“一把年纪了,害什么羞哦。”
安一蒙脸色更黑,“闭嘴!”
罗淮秀压根就不怕他,自己挪了挪屁股,一下子就坐他大腿上,把他脖子搂着,笑得媚态百生,“老爷,好歹今日是咱们洞房花烛夜,我都夸了你了,难道你就不该夸我几句?”
安一蒙狠狠瞪着一点都不正经的她。别看他那脸绷得严肃,今日他一身喜袍,加上红烛照耀,不但没了平日的威严感,反倒是他那红光满面的样子显得格外俊朗迷人。
而她怀中的女人虽不似少女那般矜持,但成熟妩媚的摸样绝对算得上勾人的妖精了。她是那种少见的天生丽质的女人,平日里不用脂粉也自有一番美态,更别说今日经过精心打扮,抱着她有些丰盈的身子,他平日里再多的冷静似乎都不够用。
见他只顾着看自己,罗淮秀没好气的戳了一下他胸口,“唉,我说你能不能有点情调?别跟我说洞房花烛夜你只想跟我谈人生、谈理想。知不知道啥叫‘**一刻值千金’?你要再这样我可就睡觉去了。”
“你!”平日里被她**也就够了,连洞房花烛夜都被她嘲笑,安一蒙哪里还能淡定的?
抱着她翻身就滚到了**里——……
薛府——
虽说薛朝奇不让樊婉再做事,可樊婉也没高兴多久。特别是罗淮秀和安一蒙成亲之后,她心里更是不平衡。她现在还没名没分,如何跟罗淮秀斗?别说斗了,就是见到罗淮秀她都抬不起头。
还有就是薛朝奇嘴上原谅了她,但依然不到她房里来,虽然她现在的日子好过了,可内心里依然煎熬着,走到哪里还是被人戳着脊梁骨,甚至觉得比之前还过得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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