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扬抬眼看了一眼那脸色极其难看的安一蒙,仅是触及到他凌厉如同****的目光,他都能感觉到后背发凉。他心里很清楚,别说为难罗氏了,就算安将军要把罗氏强行带走他都不敢如何。好在蔚卿王妃给了他台阶下,减少了他的为难,他有何理由不答应暂时放了罗氏?
“王妃,下官也知晓安夫人的情况,也相信安夫人同此案无关。下官会尽快查出幕后真凶,以还安夫人和独味酒楼清白。”他不糊涂,甚至很精明,若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些拍马屁的味道。
说起来他也不容易,除了秉公守法外,有时候也要顾忌其他。拒安一蒙没表态,甚至一句话都没说,但正是因为如此才备显压力。稍有不慎,轻则官位不保,重则……只怕命都不保。
罗魅朝一旁候着的周晓道,“去,把酒楼里的人都带过来,就说我有话问他们。”
她也不私下问话,而是要当着杨万扬的面问话,这又是给了杨万扬一次面子。杨万扬聪明的保持沉默,他有预感,这次这件头颅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很快,酒楼里的伙计都被带到了院坝里,包括李明德这个掌柜,齐刷刷的在几个有头有脸的人面前跪着,紧张不安的等待问话。
人不算多,包括李明德这个掌柜在内一共七人。其中一人因为捞到头颅被吓晕了,现在人还在楼上,据说情况很不妙。在彻剩六人,罗魅也没多话,让每个人都说了一遍今日在酒楼里做事的经过。最终了解到的是今日有三个人靠近过水井,分别是在早上、晌午以及午后,午后靠近水井的人就是那个见到头颅的人,其他两名伙计言词笃定的保证打水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井里有异样。
至于其他人,都表示今日并未靠近过水井。
跟在杨万扬身后的书吏也快速的将他们的话都记录了下来,拒未正式开堂审案,但这些也是极其重要的口供。
对他们的话,罗魅并未表态相信谁、怀疑谁,只是面无表情的道,“你们所言我们都听到了,至于你们中有没有说谎或者有可疑之处,本王妃暂且不知。眼下出了命案,且还是我们独味酒楼中,你们从早到晚都是在酒楼里做事的,相信你们自己也清楚,在没有查到有力的证据之前,你们每个人都有嫌疑。我也不多说,你们暂时先同杨大人去一趟官府,把你们说过的、做过的事详细的再说一遍。希望你们理解和配合,这不是给你安罪名,而是为了尽快让你们摆脱嫌疑。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有做过亏心事就什么都别怕,杨大人为官清廉,此案由他负责,相信他绝对不会为难清白之人。”
“是,王妃。”以李明德为首的伙计低着头毕恭毕敬的应道。
“杨大人,劳烦你了。”罗魅朝杨万扬看去,“你先带他们回衙门,我上楼看看那位受惊的伙计,稍后我们再去衙门。”
“是。”杨万扬恭敬的朝他们拱了拱手,“王妃,安将军,安夫人,下官先带他们回衙门了。”
很快,院子里的人少了一半,包括那颗人头也被带走了。
剩下的人都算是自己人了,罗淮秀看着被贴了封条的水井,心里不是一般难受。这不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糟心的人,而是这都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了。这个酒楼因为她怀孕所以没怎么打理,可是她前期也花费了不少心力,最为重要的是这是她在京城第一个产业。
装修的时候有人泼血,后来遇上地震那都不说了,眼下还发生这么一出让人毛骨悚然、恶心到极点的命案,她要如何才能平静?
上次是泼血是罗家,她沉默那是因为罗家是她身体的娘家,而她也实在不想跟罗家过多来往。而这次……
“娘,我先上楼去看看。”想到楼上还有一个受惊过度的伙计,罗魅抬脚就往外面走。
“乖宝,我跟你去。”罗淮秀赶紧跟上。
看着她们母女离开,安一蒙也站不住了,沉着脸背着手同样跟了上去。
他活了几十岁,第一次遇上如此惊悚的抛尸案。到底是谁如此恶心,竟将死人头颅投掷别人水井中?!
母女俩到了楼上,那名伙计还在房里晕着没醒,一名衙役在屋子里守着。罗魅进去看了看,确定他受过严重惊吓才会导致如此晕厥。
“娘,这个小刘可以排除嫌疑了。”检查完后,罗魅面无表情的说道。
“为何?”罗淮秀不解。
“他同犯案的人应该不是一伙的,你想,如果他真早知道水井里有人头,还会被吓成这样?也只有毫无心理准备之下才会受到极大的惊吓,我替他看过了,是重度晕迷,没有人为迹象。”
“……哦。”听着女儿分析,罗淮秀点了点头。她对这方面不在行,但也相信女儿的能力。
离开那间房,他们去了罗淮秀之前待过的厢房。
这间厢房算是酒楼最豪华的房间了,装修的时候罗淮秀就考虑过以后在这里住,方便打理酒楼生意。谁知道后来会跟安一蒙有瓜葛,后面的事就全脱离了她的掌控,这间厢房最终就空置下来了。不过空置归空置,这里一看就有专人收拾,每一处都干净无尘。
坐在屋中央的软垫上,罗淮秀皱眉骂道,“真是活见鬼了,本想出来透口气,结果日子没衙,刚一出窝就遇上这么糟心的事。真不知道谁他妈这么缺德,最好别被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