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一世牵念>九十八
屏风后是一排排烟床,每一排可供十二人同时躺在上头吃。二楼有唐华、宋舞、明雅、清韵及和风五个雅间,配上好的孖金钱,这五个雅间除住宿外,还有懂断文会唱曲的老举助兴;而三楼,据传闻上面的花销似海流,非一二般的富商官员能上去。

耀如转楼梯上二楼,陈义天则在一楼瞎溜达,终于看到一个靠倒痰盂打打杂混两餐的老人。

“诶,厕所在哪里?”陈义天从钱夹里掏出一元给他。

这让老人诚惶诚恐地亲自把陈义天带到厕所门口,毕竟他一个月的收入也没有一元。

“老爷,这里。一会儿需要我带您出去吗?这里走廊太多。”老人谦卑的弯着腰。

“不用,你自己走就好了。”陈义天说着已经推开了厕所门。

老人很快离开主楼往楼侧去,现在已经快下午6点,他要照看着来掏粪的父子俩,让他们在6点之前完事走人,按行情6点之后就该上贵客了,决不能让他们这种卑贱之人污了贵人的眼睛。

“好了吗?快点。”

“放心,你不催我们也会走,再晚就怕出不了城。”

父子两人很快把车套上,拉着粪车从后巷悄悄离开。

陈义天他们在明雅厅吃了晚饭,又饮了三巡茶,讲了会儿战况时局,便叫了三个老举进来又给他们烧了一泡烟。大公子说“饭后一泡烟,快活似神仙”,陈义天表示深有同感。歪着身子靠在引枕上吞云吐雾,下首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不轻不重地给他们捶着腿,神仙也过不了这么舒坦日子啊。

到大公子把蹲靠在塌边捶腿的老举一把拉到塌上时,陈义天便说还是要回去。

“诶,你这人真没趣,说好今晚就住这里的!”大公子立刻撩开老举,靸着鞋子下塌,挡在了陈义天面前。

“脸上这粉够厚!”陈义天没理大公子,反而坐起来在给他捶腿的老举脸上拧了一把。

“哈哈哈哈——”耀如拍着榻沿笑个不停。

“你!笑什么笑!”大公子还拉着陈义天不放手。

“你放他走吧。”耀如笑道,“我这哥哥心里只有他家太太,这会儿你就是跑月亮上把嫦娥叫下来,他也会嫌弃的。这里的真不好,我们去撷翠楼,我请你。”

已经晚上10点,一般人是不敢上街的,街上有日本岗哨,也有宪兵巡街,往往花了钱还是会被这样那样的名目逮捕入狱。可只要是从烟馆出来的“道友”,只要衣冠整齐,别说宪兵不会检查,就是日本岗哨也是准许他们通过的。

世界就是这么怪异荒诞!

1944年4月17日*龙宅*上午十点

陈义天躺在床上午睡。

昨晚回到龙宅后,他又让值夜的小大姐给他煮了一大碗面当宵夜,撑得又吐了一回,最后折腾到凌晨1点后才睡下去。

“事情都办好了?”陆达慧俯在他耳边小声道。

“嗯。”陈义天微微颔首。

“明天生病?”

“礼拜几?”

“礼拜一。”

“算了,那个俊达要来。”陈义天翻了个身,和陆达慧面对面,嘴巴张合了几下,“到时候见机行事。”

当初看到耀如打密报,陆达慧就意识到这屋子其实很不安全,后来她留了个心眼,果不其然在沙发脚向里处发现了其中一个窃听器,于是她和陈义天的相关谈话只留在晚上躺床上时的附耳低喃,像极了讲情话。

这天上午,送走俊达后,陈义天便嚷嚷着昨晚没睡好,现在要补觉。陆达慧再一次把他手腕绑在床柱上,这一次不是易结易解的索结,而是实实在在捆死在床柱上。天不亮时,陈义天已经发过一次瘾,毒*瘾会越来越强烈,到达临界点后,又会慢慢缓和下来,直至完全缓除。陈义天安慰陆达慧,说好在他平时抽雪茄,这玩意对他影响不会太大。

十点一刻,陈义天开始抽搐起来,陆达慧急忙把一块毛巾塞他嘴里,很快他就冷汗直流,浑身上下湿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陆达慧大致给他擦了把汗,就拉上门下了楼。她不敢在楼上呆太久,除了起不了多大作用的窃听器,她不知道在管家、园丁、厨师、司机、小大姐们八个人中又有多少是各方各派的眼线。陆达慧在楼下呆了一刻又上楼看了一眼,如此反复两次,陈义天终于平静下来。

陈义天用了三天时间,戒掉毒*瘾,可第十天上头,大公子又来请他,如此反反复复,他戒*毒所花时间也越来越长。终于陆达慧忍无可忍,在耀如和大公子找上门时,拎起笤帚把他俩打了出去,然后哭鼻子抹眼泪地把状告道金委员那里。

“吃点烟,又不是什么大事。”金委员觉得陆达慧是小题大做,禁烟局长家里还摆两罐孖金钱玩哩。

“我管他大事小事,我就不准我家老陈吃!老陈又不是财政厅长,哪里有闲钱吃那东西。先生啊,他吃完这个就知道睡大觉,他脑袋上的病还没弄好......”

金委员觉得他和女人讲不清道理,特别是像陆达慧这种没文化的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市井妇女,于是连连许诺不准耀如再去找陈义天,也不等陆达慧哭完就挂了电话。他实在没精神和一个不关紧要的女人瞎缠,一个星期前,市郊的一所军事监狱被人里应外合地劫走了一个重要政治犯,他需要趁此机会多送几个他的门生进军队。金委员是熟读二十四史的文化人,他深知把握军权的重要性。

陆达慧闹得这出戏,陈义天事先并不知情。他和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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