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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达慧醒来时,睁开双眼见到的第一个东西,是一块厚实的胸大肌;而头顶,呼噜声震耳欲聋。
原来被雨淋成锅盖的头发不是幻觉,陆达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仰起脑袋,正对上呼噜主人下巴上的美人沟,忍不住伸手想去摸,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被他抱得紧紧的。
“醒了?”陆达慧刚一动,就惊醒了陈义天,他垂着眼看她,又惊又喜,忙摸了摸她额头,“嗯,不烧了。”
“被你呼噜声吵醒的。”陆达慧叹了口气,嘟着嘴,一脸的哀怨。
“胡说,我根本就没睡着。”陈义天压根儿不记得自己有睡觉。
“喔——”陆达慧随口答应着,撑在他身上,往上挪动身子。
小小的身子在自己怀里蠕动,陈义天皱了皱眉,喉咙里咕噜一声:“你怎么,有哪里不舒服。”
“陈义天——”当和陈义天眼睛对眼睛,鼻子对鼻子后,陆达慧轻轻道。
陈义天望着陆达慧,她的眼睛澄明干净,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吞了下口水,试探性地安慰起来:“没事了,都过去了,不开心的不要去想......”
“陈义天,你刚刚趁我睡着了亲我!”陆达慧突然道。
陈义天一愣,立刻结巴着辩解起来:“没有,不是,那个,我是喂你吃药,你不知道,你那不是......”
陈义天话还没有说完,就忽地被陆达慧用唇堵住了他的嘴。
这一下,陈义天是真被惊着了,脑袋往后仰,避开她的唇,喝道:“陆达慧!”
没想到他的反应会是这样,陆达慧像是只受伤的小兽,又委屈又愤怒地瞪着他:“就许你亲我,不准我亲你啊!”
说着嘴巴又要往上凑,陈义天忙捧住她脑袋,喝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我知道。你不想要我吗?”陆达慧眨巴着眼睛,委屈地看着他。
“慧慧——”柳傲天叹了口气,看着她,很认真地说道,“我想要,我想要你,我一直想要你。可前提,我要你是爱我的。我不希望你是因为感动或是冲动,我不想你后悔。”
陆达慧看着陈义天的眼睛,不说话。
陈义天又道:“不过,你放心,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守着你。即便,即便以后你真找到了你喜欢的,他也对你好的人,我会、会让你走、我会祝福.、那个,嫁妆你....”陈义天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见陆达慧突然冷了眼,忙又住嘴。
陆达慧眯起眼睛,迫出道道寒光,咬牙切齿道:“陈义天,你要敢把我推给别人,我杀了你!”
“啊?”陈义天一愣,陆达慧已经又吻上了他的唇。
陈义天一下子明白过来,眼睛立刻新月弯,顿时拿出了天爷的款来,化被动为主动......
“嗯,陈义天,嗯,我记得你说,啊,你任我打。”陆达慧嘤嘤嗯嗯说着。
陈义天扯过枕头垫在她腰下,粗着嗓子道:“限你三秒把这话忘了。”
.........
等陆达慧再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可被褥濡皱、春水横陈,还有隐隐的肿痛,都让她羞红了脸。
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过去,起居室的门微掩,陆达慧含笑推开房门。
陈义天坐在沙发上,一手是红酒杯,一手是点燃的雪茄,一丝轻烟袅袅升起,陈义天就这么坐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有什么心事吗?陆达慧也没来由也替他愁了起来。
听得动静,陈义天抬头对门口的陆达慧淡淡一笑,轻轻道:“过来。”
“你怎么又抽烟又喝酒啊。”陆达慧嗔道,走进书房,拿过他手上的雪茄,掐了烟头扔进烟灰缸,又收拾起酒杯和酒瓶来。
“一会儿让李婶她们来收拾,过来坐。”陈义天淡淡道。
“你有心事?”陆达慧蜷腿坐到他身边,把头搁在他肩膀上,轻轻问道。
“还痛吗?”陈义天答非所问。
闻言,陆达慧轻打了他一巴掌,又揽了他胳膊,羞笑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陈义天长长叹了口气,慢慢道:“妞妞小时候,很黏我。”
“又想妞妞啦?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陆达慧安慰道。
“是啊,一定会找到。上次的故事我还没讲完,我再接着给你讲,好吗?”陈义天说着,让陆达慧枕在他腿上,他的手指轻轻地滑着她的脸颊,缠绕着她的发丝,又陷入了他的回忆:
我们商量着去上海淘金子。明仔他哥本来是说早些走的,可我想就快中秋了,和她们母女一起过完中秋再走。我记得那天是寒露,是中秋节的第二天,兔子灯笼还挂在房檐上,我和他们约了在火车站碰面,我们要扒火车去上海了。
妞妞娘去送衣裳,我哄妞妞睡了午觉,拿了个包袱就偷偷出门。院子的门,一开就吱呀响。妞妞从油纸窗户的破洞那儿看到着我,她大声叫我,哥,你去哪儿?我说,哥去给你买糖。她就不说话了。
呵呵,她人虽小,可精着呢。我在前头走,她就在后头蹬蹬得跑着追。她说,哥不走。我说,哥不走,哥给你买糖。她就哭,拽着我的手说我骗人,买糖不拿包袱。
“陈义天——”
你听我给你讲。她哭得嘶声力竭,不管我怎么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