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就给本殿下消失吧!”北辰烈高喝一声,面上的神色有几分扭曲,随着那一声厉喝,一大团刺眼的流光缓缓聚集在他的掌间,刺目而又耀眼的光芒,衬得暗沉沉的周围亮堂了几分,而北辰烈那一张俊脸,在强光的照射下,反倒透着几分诡异阴沉的味道b>
北辰烈手一挥,那团光球带着撕裂空气的凌厉直冲着北辰卿而去,眨眼间,剧烈的光芒就将北辰卿那白衣卓然的身影给笼罩在其中。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沉沉的夜空,带一点点触目惊心的感觉。
可……
北辰烈明显地听到,那发出来的惨叫之声,听来竟然是一个女声?
北辰烈抬手挖了挖自己的耳朵,有些不敢置信。
难不成,他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待得光芒渐渐散尽,北辰烈乜眼看去,满身鲜血倒在地上的确实是一个女子无疑,竟然是去而复返的长欢。
北辰卿满面颓然的坐在地上,那白皙地脸颊上到处都是血渍,以及混着血渍的泥土,原本被他用羊脂玉松松束起的长发,此刻四处散开,凌乱地披散在他的肩周,将他一张胜过天人的脸颊遮去了一半。
他双手僵硬地抱着一个人,与其说是抱,倒不如说是那个人完全地萎顿在了他的怀中。
“幸,幸好……”长欢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庆幸的味道。幸好慕挽歌会这缩地成寸之术,这才让她能够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赶了回来,幸好还来得及。
长欢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中含着几分小心翼翼,“长欢并……并不是不相信哥哥,长欢只是想跟哥哥一起面对。”由于长欢身受重伤,她的术法已经完全不能够支撑着她再维持着慕挽歌的模样,淡淡的光芒闪过,长欢已然恢复了自己的容颜,而祭渊施加给她的精神操控也已经失了效。
“长……长欢……”北辰卿喉头一堵,缓了好久才哑着嗓子低低地说到,那声音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悲伤。
原本还想再继续下手的北辰烈,看见眼前这极为有趣的一幕,不由得好笑地挑起了嘴角,站在一旁饶有趣味儿地盯着北辰卿这边的状况。
北辰卿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扶着长欢肩膀的手已经湿腻一片,他就算看不见,可飘过鼻端的浓得他几欲作呕的血腥味儿,也提示着他,他手掌中那股湿腻的液体,全是那个此刻倒在自己怀中之人的鲜血……
北辰卿一想到这里,扶着长欢肩膀的手不由得剧烈的颤抖着。
“你怎么会回来?不是叫你走了吗!”北辰卿提高了声音厉声喝到。长欢闻言,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苍白的唇微微撅着,低低地咕哝到,“他是坏蛋,大坏蛋!长欢不认为他那样的坏蛋会不敢杀了哥哥。”长欢的语气之中带着几分俏皮之意,这话说来就像他们小时候的任何一次一般——北辰卿一被欺负了,她总是跳着脚,撅着粉嫩的嘴,气吼吼地骂那些人全是坏蛋,小坏蛋,大坏蛋……
北辰卿闻言,手抖得越发厉害了,手背上的青筋突突地跳动着,薄唇绷成了一条冷硬的直线。
“哥哥,对……对不起。”长欢的声音低低响起,大片的血渍在她的胸口处缓缓地泅开,晕染开一大朵血红色的朵,她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微弱,可她的面色却出奇地红润了几分,那双原本有些灰败的眸子,此刻也是光芒灼灼。
“长欢好自私……在长欢生活在暗无天日的绝望中时,哥哥就如同一缕阳光一般照进了长欢的心中。哥哥对长欢没来由的维护、照顾,让长欢渐渐贪恋上了哥哥的温暖。是哥哥教会了长欢怎么和人相处,也是哥哥将长欢带出了那个长欢自己为自己建立起来的囚笼。长欢,长欢……这个名字还是哥哥为长欢取的,哥哥说,希望长欢能够长长久久的快乐,不要再有悲伤……”长欢说到这里声音低了几分,带上了几分哽咽之意,“哥哥待长欢这般好,可,可长欢却那般自私地想要独占哥哥一个人的疼爱。长欢自私地以为,长欢和哥哥一起长大,一起快乐一起悲伤,长欢就应该是哥哥最重要的人。哥哥就应当永远地疼爱着长欢一个人,长……长欢从来没有想过,会有其他的人走进哥哥的心里,长欢真卑鄙,长欢……”
“长欢,不……不要说了。”北辰卿声音低沉沙哑得仿佛是被人硬生生从喉咙中挤出一般,透着几许的憔悴。他扶住长欢双肩的手缓缓收紧,面上神色痛苦,他怕,他怕听到他从来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其实,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废物!北辰烈从来都没有说错过……
“哥哥十五岁那年,喜欢上了一个叫做白苗禾的青楼女子,是啊,她不过是一个下贱的风尘女子而已,她哪里值得哥哥一星半点的疼惜。”哎长欢说到这里,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声音中带着几分苍凉的味道,“那个叫苗禾的女人,她比我后遇上哥哥,哥哥以前十几年的喜怒哀乐,她都没有参与进来,现在却来搅一脚,这算什么事?”长欢说着眸子缓慢而又艰苦地转动着,目光淡淡地落在了那张天人之姿的脸上,薄唇一启一合,“哥哥,长欢心中不甘心。长欢每次悄悄地跟在哥哥后面,看着哥哥在她面前毫无防备,毫无悲伤的笑着,长欢的心里就难受,那般没有悲伤的笑容,在长欢面前,哥哥从来没有露出过。”
长欢面上的笑意渐渐有些苦涩,声音中的哽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