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想当然地,顾怀风又失眠了……
他躺在沙发上,看着不远处的床上,已经恬静安睡的关馨。
徐家这边的事,其实已经算解决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收尾工作,完全可以交给别人。
所以,现在到底是该立即回国,回他们自己的房子住,好能分开_房间睡,还是继续留在徐家,哪怕没什么事,也要赖着不走,因为住在这里,可以有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跟关馨睡在一个房间?
黑暗中,顾怀风的耳朵烧红着,最终决定——他想回国,跟关馨分房睡。
……因为这样,就可以在耍流_氓的时候,先把关小兔扛去自己房间……
……就是莫名很喜欢这个步骤。
能冒出这个想法,他多半是病了。
流_氓病。
这病肯定是传染。→_→
说做就做,要不是关馨睡得正香,顾怀风简直想现在就出发去机场了。
不过他也彻底没了睡意,起身之后放轻动作,把行李箱和衣服都拿了出来,想要去走廊整理,免得会吵醒关馨。
没想到,冤家真是路窄,他一出门,竟然就看到了徐曼曼。
今天一天过得太充实……充满坑的那种充实。他几乎要把徐曼曼给忘了。
略微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他让人带徐曼曼去见了医院里的徐枫,家里人回来复命时说,徐曼曼没进徐枫的病房,站在病房外,看着病床上少了快一半的徐枫,直接晕过去了,还是被他们抬回来的。
降温了,最近有些冷,徐曼曼却在深夜开着落地窗,站在窗边,半只脚已经悬在空中,随时都会掉下去的样子。
她手里端着一杯酒,猩红色的液体,在暗夜中,显得有些可怖,也衬得她脸上的恨意愈发狰狞。
她死死盯着顾怀风,突然笑了起来。
“顾大少,你很得意是吧?你以为你给关馨报仇了?你以为你把徐枫害成这样,就什么恩怨都了结了?我告诉你,永远没可能!”
徐曼曼语速飞快,眼中再次浮现那股要跟人同归于尽似的狠,寒沁沁地笑着,“你知道关馨的右手是怎么伤的吗?是徐枫!是他亲自找人做的!”
“顾大少,你不是本事很大吗,怎么不找人弄到那场比赛的录像,看看关馨第_一_次、也是唯一一次公开演奏?哈,你真该看看当时评委们的表情,看看当时他们有多激动!”
“你觉得你帮关馨找回所有音乐版权,就算帮她报仇了?你根本不明白她失去的是什么,你根本就不懂像她那样又天才又热爱音乐的人,再也不能弹琴了,对她自己、对整个古典音乐界来说,是一个多可怕的噩梦!”
徐曼曼一字一顿,狠狠笑着,“顾怀风,你永远不能真正帮她报仇,她丢失的最重要的东西,你永远不能给她找回来!真是可惜啊,你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时间,已经太晚了,她的人生,已经毁了,全毁了!”
“……大少爷!”暗处的顾家手下,全都焦急地冲出来,挡在顾怀风面前。
顾二爷也没睡,不知从哪儿闪出来,抱着他哥的腰,“哥,你冷静一点!”
顾怀风的手早已紧攥成拳,向来温暖平和的脸上,现出可怕的冷酷冰寒。
顾二爷那么大的力气,死死搂着他哥的腰,想拦着他哥别冲动,都用力得手臂青筋暴突,足可见顾怀风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徐曼曼一脸阴毒地笑着,“你过来啊,来杀了我啊!可惜,你就算双手沾满血腥,关馨的手也还是废着,你还是不能让她重新弹琴!”
她笑得猖狂,每一字每一句,都想刺激顾怀风发疯,她就是故意要告诉他,他现在做什么都晚了,都一点用没有了。
徐枫少了条胳膊少了条腿,彻彻底底的生不如死,徐曼曼救不了他,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着顾怀风一起痛苦,她知道,如果顾怀风真的喜欢上了关馨,这样的一番话,会让他痛不欲生。
徐枫残在身上,她就要让顾怀风残在心里,狠狠地、重重地、在心里划下一道永远无法治愈、只能一辈子痛苦的伤。
咔的一声轻响,顾怀风身后的那道门锁,突然发出了转动声。
是关馨!
顾家众人心中一凛,一个离落地窗最近的,看出徐曼曼眼神一阴想要说话,立即飞起一脚,把徐曼曼踹了下去。
真要是摔死她,就太便宜了,紧急踹完人,那人也立即跳了下去,很有把握自己能在落地之前,把人接住。
关馨刚一走出来,就被走廊中的冷风吹了个透心凉。
深夜走廊中站得满满的人、低温里四敞大开的落地窗、古怪地抱在一起的顾家兄弟俩、还有她刚刚开门时,看到好像有人跳下去了……
眼前的每一幕,都好像特别不可思议。
关馨愣住了,“你们在干吗?”
“……练跳高!”顾家一个手下抢答道,说完,就二话不说跳了下去。
……你个脑残,你家跳高往楼下跳?!这是跳坑啊!
顾家一群手下心里直骂,可是他都这么答了,其他人也没法再找别的借口,只能一脸“是的,咱们家就管这个叫跳高”的一本正经,一个接一个地跳下去了。
常年的训练,让他们的动作都颇为军事化,哪怕是根本没人指挥,也是站得标板溜直,每两个人之间跳下去的时间间隔,都是完全一致的。
关馨看着他们齐刷刷的动作,不由想起了一个类似的场景——动物世界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