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误解了小丫头如是反应的原因,白九辞隐约觉得心口一堵。
尤其是当接下来的每一场情|事后,她都乖巧主动地吧药给吃了的时候,他在一旁看着,心里就更是不好受了。
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更糟心的事情还在后头。白老夫人不知怎地得知了慈青花服用避子药的事,一气之下,不问青红皂白便将她喊到跟前痛斥了一顿。
约莫是一心想着抱上重孙却被告知孙子的小妾竟然背着她们这些长辈偷偷避孕,白老妇人气得脑子都糊涂了,也压根不给慈青花辩解的机会,一心认定她就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算是什么东西?啊?!一个小户人家出身的丫头,还不干不净的,九辞领你进门,是念着你的恩义,你倒好,居然阳奉阴违,要断我白家的香火!?你说,我们白家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老人家一到气头上就口不择言,一边用力以拐杖击打地面,一边气急败坏地指着堂下那被吓哭了的女子。再加上无意间获知此事的费姨娘也赶来落井下石,不停地在白老妇人耳边煽风点火,便更是叫老妇人怒不可遏。
偏偏慈青花已经从白老妇人的怒斥中了解到了一件事:她,大约并不清楚白九辞身中情毒之事,也不晓得自己乃是他不可或缺的“解药”。
慈青花心想,既然白九辞有意隐瞒,就定有他的道理。是以,她紧咬着嘴唇,不敢为自己辩解半分。
白老夫人被她这副明明没理还受尽委屈的模样气得简直就要晕倒,见她迟迟未有接话,她自是不管三七二一地下了命令:“来人!把花夫人关进祠堂,叫她好好在白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忏悔思过!”
话音落下,两个婆子作势就要上前来拉。
慈青花想开口说一句“事情不是老夫人想的那样!”,可一想到如此举动兴许会给白九辞添上不小的麻烦,她到了嘴边的话就又生生咽了回去。
所幸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火红色的倩影由远及近,及时喝止了就要将她带离厅堂的婆子们。
“谁敢动我妹妹!!!”
叶红绡一直觉得,只要白家人好好待她的宝贝妹子,她便可以收敛脾气,同他们尽可能地和睦相处——然谁人能料,这冷不丁的,竟让她惊闻了妹妹被带去训话的消息!
更叫她怒发冲冠的是,她才一脚踏进白老夫人的院门口,就隐约听见了“关进祠堂”四个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年过二十的女子一个箭步冲上前来,猛地推开了一左一右架着妹妹的婆子,直接将人护在了她的身后。
竟敢害她的宝贝疙瘩哭成这样,看她叶红绡不削了她们的脑袋!
将妹妹满面泪痕的模样看在眼里,女子既是心疼又是愤怒。此情此景下,她也管不了什么狗屁的礼数了,这就瞪圆了眼珠子,怒气冲冲地看向由费姨娘扶着的白老夫人。
老人家哪里见过如此狂妄的丫头?一时间,简直气得手都抖了。
“你、你……你!”
她指着来人的鼻子,“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倒是被吓了一跳的费姨娘缓过劲来,牙尖嘴利地嚷道:“哟!哪来的野丫头呀!?在我们白家带着个拖油瓶蹭吃蹭喝不说,还有脸跑到老夫人面前叫嚣!果然是市井小民,一点礼教也不懂!”
叶红绡当然不可被她吓退。
“老娘跟你家老夫人说话,轮得到你插嘴?!还有,我叶红绡早在进府那天就交了足够的银钱给你们白家账房,你个无知小人少在这儿叽叽喳喳!”
费姨娘闻讯一怔,她自是从未听说,慈家姐弟竟已事先缴纳了银子。可是,以她的性子,又怎么可能在一个小丫头跟前示弱?
是以,她这就一手叉腰,毫不客气地予以回击:“怎么说话呢?!我好歹也是你们的长辈!怎么就不能教训你们这些小辈了?真是有爹生没爹养……连尊卑长幼都不懂!”
叶红绡怒极反笑:“放屁!就你这种只会在背后指指点点的长舌妇,也配叫‘长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鸟样!”
没错,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时日以来,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女人已经不晓得在白家大院里说了多少他们姐弟三个的坏话,大抵就是指摘他们在白府吃白饭还不守规矩。
她几次想去找这个老女人算账,都被慈青花拦了下来。最后,她只能安慰自己一句“乱叫的狗不咬人”,强行压下了一巴掌拍死这女人的冲动。
然而,这乱吠的狗果真是不打不安生。
叶红绡恶狠狠地瞪着花枝招展的女人,大有“你再敢嚷嚷一句,小心老娘我一脚踹死你”的架势。
费姨娘是个色厉荏内的,遇到慈青花这种唯唯诺诺、不争不辩的,她自然能轻松地踩上几脚,可一旦碰到叶红绡这等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你不把脖子伸过来给她拧的暴脾气,她就只有暗暗掂量的份了。
更何况,即便平日里她再如何说三道四,也实在是吐不出像叶红绡此等粗鲁的话来。
因此,在气势上,费姨娘无疑是一败涂地。
她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老夫人!”是以,她这就又气愤又憋屈地面向了白老夫人,“您看看这些个没教养的东西!还真欺负我们白家没人了!”
白老夫人也是被叶红绡这气吞山河的模样给惊呆了,好在姜到底是老的辣——这六七十年来,她什么阵仗没见过?还会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