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惠儿。爹不希望你这样。也不会助你这样。”
“可是澹台公子救了我啊!”廖怀惠不甘心,“别人救了女儿性命,女儿以身相许有什么不对的吗?”
“这是报恩啊!”廖怀惠口口声声。是要让廖守业相信,也是要让自己相信。
这是报恩。这不是算计。
廖守业敛了脸上的和蔼之色,正着脸看向廖怀惠。
“你信吗?廖怀惠。”
“你信你自己说的话吗?”
“我.....”廖怀惠被廖守业略带凛冽的眼神看着,竟是没有办法说出我相信这三个字。
“如果澹台大人中意你,你以身相许,这确是报恩。”
“但他中意的人只有明媚,你硬要是以身相许,这是,不-知-廉-耻。”廖守业丢下一句狠话,提步就出了书房。他要赶紧让人将信送到澹台家。
而屋里,廖怀惠浑身一怔。从廖守业嘴里最后说出的那句话,一下子夺走了她脸上的血色。
不知廉耻!
呵。她廖怀惠竟然也成了这种不知廉耻的人了。
可是那是澹台容若啊。全天下只有一个的澹台容若啊。
廖怀惠忍不住就哭了起来。她第一次倾心的男人,那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就不能多看她一眼?
为什么眼里只有一个明媚?
她到底......
廖怀惠突然就笑了。无奈。无力。无可奈何。
不知廉耻啊。她还真是不知廉耻。
是要多不要脸才能问出她到底哪里不如明媚这句话。
明媚能救回爹爹,她不能。
明媚能救了廖家,她不能。
明媚能创造奇迹,她不能。
甚至于她连外形气质都比不过明媚。
她到底哪里比得上明媚?
喜爱澹台容若的一颗心吗?
“小宇,我看胭脂姑娘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人家呢?”
“我又不喜欢她。”
“你呀!也真是人家姑娘白瞎了心思才会对你这么好。”
“姐,我若是喜欢她,别说她为了我去学做什么点心,就是她对我笑笑我也能觉得满心欢喜。但是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谁会去关心她到底为我付出了什么?”
“我去关心这些才是对人家姑娘不公平呢。又给不了人家想要的。还一副关心的模样给人家念想。平白耽误了人家。”
“得得得。姐姐说不过你。”
廖怀惠此刻的眼泪已经不再流淌了。
从她表现出喜欢的迹象,澹台大人就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她。不,廖怀惠嗤笑,谈不上拒绝。因为人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也真是差点魔怔了。竟然会想到诬陷这种法子。
廖守业终究还是心疼自家女儿的。当爹的,哪有真的忍心看着女儿痛苦的?
将信交给管家之后,廖守业自然又轻声回了来。看着此刻已然脸色平静的廖怀惠,遂蹲下来看着她,轻声问道。“可想明白了?”
廖怀惠抬起脸蛋儿。脸上眼泪未干,却已然没有了伤感之色。廖怀惠换了一种姿势,双腿曲起,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想明白了。”廖怀惠如是说。“澹台大人,也只有明姑娘能配得上。”
廖守业看着这样的廖怀惠,欣慰地笑笑,也就随了性子,直接坐在了廖怀惠身边的地上。“有什么开心的不开心的,就都说给爹听听吧。爹以前也没什么时间听你说这些。如今得了空,自然是要一样样地补回来。”
廖怀惠笑了。以前的廖守业可不会管这些。
夜色正深。这两个人却坐在地上悠然地说着话。竟是画面安好。
…………
渊国皇宫。
廖阳宇等了半天只等到星彦一个人,不禁有些急切,“明媚呢?你没找到吗?”
星彦一脸委屈,“姐姐…姐姐她赶我走。”
廖阳宇脸色铁青,“你……”你不会把她打晕了先带回来啊!
也终究没说出口。当年知道星彦是武学奇才之后,他刻意没教导星彦正常的处事方式,毕竟星彦不是明媚的亲弟弟,不知道怎么做人处事才更易于明媚控制。
如今这感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算了。
“你在这守着这出口,我进入把明媚带出来!”
天就要亮了。再不把明媚带出来,就真的没机会了。
凝露宫。
明媚睁着眼睛看着床顶。陡然从心底生出无奈之意。
离开了她习以为常的催眠技能,又不能保证她的行为和她的所想能保持一致。她真的……好没用啊。
要不……她把自己打晕了?
星彦一个人不可能知道渊国皇宫的地图,一定是廖阳宇给他的。就是不知道,廖阳宇会不会和星彦一起来。毕竟廖家还有一大家子人要保护。而澹台……澹台一定出事了。如果他没事的话。今天来的人一定会是澹台容若。
好想回去。想知道澹台到底怎么了。
明媚胸口一痛,下意识地闷哼一声。
风吟鸿那个老家伙!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样的蛊?!怎么他都死了这蛊虫还能继续起作用?!
明媚努力让自己心绪平静。她隐隐能感觉到,只要她情绪一激动,那个蛊虫就好像在血液里移动。但她又对西医知之甚少,就算感觉到动静,也找不出到底在哪条血管里。而且就算找到了。她也不敢乱划开,毕竟那可是活物。而且……房梁上那只,也肯定不会看着她划开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