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天晚上我打过的粉红色雨伞,你还记得吗?”
“苏律师给我修好了,就是昨天我给你看的那个,盒子让翊砀给拿去了。”
“……”
她本来还想说,那把伞其实是振宇哥送她的,如果他不高兴,她可以把它退回给振宇哥。
没想到,一回头却看见男人格外郁沉的脸色。
他却没有看她,高大的身躯背过她,迎着窗外渐渐金黄的朝阳,声线寒冽地在跟助理讲电话,“马上给我约苏维延律师。”
“……”
唐安妮还没有来得及给他换上干净的衬衫,他已随手捞起刚才搁在床尾的西服外套,匆匆大步而去。
连一声告别的话,也没有对她说。
唐安妮怔怔地伫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刚才,她说错什么了吗?
……
例来一家人共进早餐的餐桌上,少了黎皓远的出现,让唐安妮一下子成了被询问的焦点。
她淡淡地解释,“公司有急事,皓远赶过去处理了。”
黎家二老倒是没说什么,如常地用餐。
陆翊砀有些同情地安慰她,“小舅妈,你多习惯一段时间就好了,小舅舅他一向就是个工作狂,谁也讲不了他……”
黎老爷子大概是不满意他当众拆自个爱孙的台,煞有介事地清咳了一声,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吃饭的时候,话不要太多。”
陆翊砀讨了个没趣,讪讪地作了一个嘴上封拉链的动作,便低下头来,默默地吃着自己面前的早餐。
唐安妮也没有再说话,低着头在吃自己碗里的红豆粥。
只是,想起黎皓远离去前那个郁沉阴冷的眼神,免不了心事重重。
坐在对面的徐赵娜见她一付新婚即备受冷落的小媳妇委屈模样,雍容优雅的面容掠过了一丝了然于心的鄙薄冷笑:
她就知道,皓远还是忘不了玥儿!
……
早餐过后,唐安妮也帮忙着收拾餐桌。
家里的电话响起,黎老爷子接过电话,没讲几句,便招呼唐安妮放下手里的碗筷,过去接电话,
“前阵子,我让皓远的二叔从国外找了一个经验技术都很过硬的医生,打算给你爸爸作二次开颅手术,有利于减轻他脑中风的症状。”
“明天医生就到位,你要不要去医院跟亲家母说一声?”
唐安妮没想到,老爷子还用心惦记着自己父亲的病,感激得几乎热泪盈眶,“爷爷……”
黎老爷子见不得小女娃哭,连忙就命警卫员准备车送她去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正好撞见好不容易降下血压顺利出院的姚氏夫妇。
唐安妮怔了怔:“……”
有时候,人生就是喜欢跟你开玩笑。
你越是不想见到的人,偏偏还时不时地蹦哒到你面前。
她刻意地拧开了小脸,匆匆擦过二人身边。
然而,仇人狭路相逢,自是分外眼红。
唐安妮不想与人置气,有人却非要跟她过不去。
不顾姚时辉面现霁色地拉扯衣袖以阻止的动作,姚夫人不悦地摔开了丈夫的大手,又恶狠狠地一把拽住了唐安妮,“你给我站住!”
唐安妮顿住脚步,挣脱姚夫人钳在臂膀上的手,冷笑,“大庭广众之下刁难一个后生晚辈,姚夫人不觉得自己太失礼了吗?”
记忆里,姚夫人一向以优雅娴淑的上流贵妇面孔示人。
曾经唐安妮也很是感谢二老教养出了姚振宇这么一个优秀的栋梁之材,不过,现在看起来她当初是看错了人。
姚夫人此时刻薄尖酸的脸孔,又哪里有一点儿可受人敬重的?
面对失德的长辈,唐安妮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谦卑的。
她说着,毅然转身——
只是她挺直脊背的倔强骨气,似乎让姚夫人受到了刺激,对着她孤傲的背影就更加不悦地斥道,
“老姚,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模样!这咬牙切齿的样子!倒好像是我们姚家欠了她多少似的!”
“唐安妮,我告诉你,我儿子已经结婚了,馨儿也怀了我们姚家的骨肉!”
“你要是还要一点儿脸的话,就不要再来纠缠我们家振宇!”
“……”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的。
姚夫人这话一出,当即有许多异样的目光投注到唐安妮身上,指指点点的。
唐安妮定住脚步,暗暗地攥紧了双拳,任由尖利的指甲深深地戳进自己的血肉里……
缓缓地回眸,她朝姚夫人漾开了一抹明媚的笑容,
“那就恭喜姚夫人了!另外再说一句,您和您的儿媳妇一定感情特别好、特别的心有灵犀,才会连颠倒黑白的话都说得如同一辙。”
她讽刺的是姚夫人指责她“纠缠姚振宇”的话。
同样的话,亦曾经从沈馨的嘴里听到过。
姚夫人显然也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讽刺,脸孔一沉,赫然是拔高音量的怒骂,
“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昨晚你又偷偷去见振宇了!”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们姚家,才故意纠缠和利用振宇的?!”
“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都已经跟别的男人结婚了,还有脸来对我们振宇纠缠不清!你说你安的什么心,我们姚家就振宇这么一个儿子,你非要唆使他到国外去!”
“你是不是看我馨儿怀孕了,心里不平衡,就非要挑拨一下他们的夫妻感情?我告诉你,振宇要是真被你害得离婚了,看我不撕了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