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的乔爱洛,就像路维克枢机主教的盘算,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而今还在幼年期的五岁的他,就意识到他已经不能去无视这人间最残酷的争斗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有才能平庸的人才会在短短的一生中不断的去说:是的,我已经很满足了。好像他们在留着血泪说:是的,我已经尽力了。他们痛恨自己的平庸、狠狠压抑自己的渴望。
——但是希灵的渴望难道要压抑么?他会去接受别人踏着他的骨、地上流着他的血、头颅被当成装饰品的未来么?
如果他要什么,他当然会光明正大地说:拿来!
这就是王者的威严、王者的威慑、王者的孤独。
因为他不再会去像个普通人一样庸碌地挤在分辨不出面容的人群里,去为了他们满足不了的内心求爷告奶——他想要的,自然会自己去得到。
如果别人再也不能满足我,何不自己去拿呢?他微笑着想。
如果只有不成熟的孩子才会向别人索求,成熟无能的人才会说满足,那么就做个成熟的孩子吧。
自己去满足永不满足的自己,不就好了么?
温暖的手抚上希灵毛茸茸的小脑袋,希灵眨眨眼,向教皇露出可爱的笑容。
“嗯,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教皇早就是个看透人情世故的老人了,他知道希灵心里不好受也希望希灵去品味这苦涩的味道——这是他需要经历的,但是仍然不忍看小小的孩子露出黯然的神情,“忍耐一会儿,好么?忍耐也是你的必修课,希灵。”
希灵小小的心脏瞬间一暖。冕下仍然最爱自己,真好。他想。
他小小地点点头,微微移动身子的角度让自己在乔爱洛进来后能同时面对两个人——至少不去冷落乔爱洛,这是礼貌,乔爱洛毕竟是路维克大枢机主教的侄孙,他要给路维克大枢机主教应有的尊重。
“进来吧,乔爱洛。”教皇安然地坐在宽大舒适的椅子里。
门把手轻轻一转,门外的人就映入眼帘了。
乔爱洛虽然是个男孩,但是男生女相,他有一头华美的月华般的银发,琥珀色的眼珠就像是蜜一样的甜,皮肤白皙细致,俊秀非凡,笑起来的时候能让最冷硬的人心中发软。这样的美貌在教廷里可以说是无往不利,他为人又温和有礼,对着亲近的人又爱撒娇逗趣,可以说没人能挡得住他的三言两语,几乎都被他哄地服服帖帖的。而且他的叔公也让人不能不对他表示好感,毕竟僧面看佛面呢。
乔爱洛轻盈又快速地走了进来,他的身上穿着他叔公给他精心准备的服饰,不过并不是神职人员的长袍,而是代表公爵地位的漂亮的宝蓝色双排扣剪裁优雅的外装,下身是白色的马裤配着长靴,来到教皇这里是不能带佩剑的,所以他的装饰性的佩剑被拱门那里的守卫解除了。即使这小小的孩子不能对教皇造成伤害,但是这是对冕下的尊重。不佩剑觐见教皇,这代表臣服和恭敬。他还没有在教会里领受职务,只是枢机主教来教廷里学习的亲戚而已,所以不能穿上教会的长袍。
他上前两步,姿态优美地单膝跪下,头深深地低下,美丽的银发流泻到肩头,但时常的修剪让它没能垂落到地上:“尊敬的冕下,乔爱洛向您献上真诚的敬意,愿您今天依然像太阳照耀蒙坦斯。”
说完,他把放在心口的右手抵在额头,头又低下去小小的一点,这代表跪拜了。
这是人们觐见教皇时才能用的礼仪,而枢机主教和宗主教们只能接受单膝下跪礼,至于更低的大主教和首主教们,人们只用对他们行弯腰礼就可以了。无论平民还是贵族,面对教会人员都是这样的行礼要求,只有国王和大公只需要对教皇行单膝跪触额礼,对着枢机主教和宗主教们行弯腰礼就够了。
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期人们面对教皇是要行双膝跪拜的磕头礼的,但是第56任教皇废除了这礼仪,他认为神并不需要形式的跪拜礼,那不是表达虔诚的必要方式,何况神明天生高贵,不是用跪拜礼就能使得神明更加让人崇敬,因此作为神在人间的行走者,教皇也不应该接受这样的礼仪,所以就改成了单膝触头礼表示对教皇的崇敬。
这样的变动,不仅没有损伤教会的威严,反而更加让教皇们受到爱戴了。毕竟谁也不愿意每见到教皇一次就要大礼参拜,也是因为教皇们每个都是让人发自内心的崇拜,他们是向往光明的人类社会的掌舵者,带领人民欣欣向荣,即使不去跪拜,也阻止不了人们对他们的敬意。
“乔爱洛,起来吧。”教皇和蔼地说。
“是。”乔爱洛站了起来,他来到教皇身边,微歪着头甜蜜地对希灵说:“您好,日安,希灵殿下。”
“你好,乔爱洛,这宝蓝色很配你。”希灵真诚地笑着说。
“谢谢您,殿下。”乔爱洛微垂睫毛表现得羞涩。
嗯,乔爱洛今天的态度更加的甜了,希灵认真地点评。
可能他知道冕下为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呢,他想,可是生日礼物也能被分享么?那到底是什么?
乔爱洛微侧着身站在教皇冕下身后的几分米的地方,这已经让教皇和希灵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