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诀撒了好几把沙子,终于将整个镇子的人全用绳子绑了起来。
看着那些被绑起来的百姓久久挣扎不开,陵游惊奇一番之后终于明白过来,“来自九重天另一面的魔气可以侵蚀掉灵气,但是这些用凡物织成的草绳上面却连一丝灵气都没有,这些魔气又没有生出灵智,对待这些捆住他们的草绳,就如同见了路边的一粒沙子,半点攻击的意识都无。”
终于将前因后果想通,陵游欣喜地侧过头看向正在一旁摆弄四足大鼎的临诀,道:“临大哥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若是我早一点想到,现在也不用麻烦你多费功夫了。”
临诀闻言十分不雅地翻了个白眼,“用脚趾头想的。”
“脚趾头……”陵游想起临诀的脚趾头,脸红了红,少顷才明白临诀说这句话的意思,脸更红了。
修真之人本来就六根清净,皮肤细腻白皙,更何况陵游本来就生的俊美出尘,现在面红耳赤的样子比起平日显得更加俊逸,也更容易让人亲近。
临诀正往大鼎里扔药材,不经意抬头看到这副模样顿时乐了,“我说陵游老弟,你该不会是女扮男装的吧?”
陵游:“……”
见陵游一贯温和的脸色沉了下来,临诀摆摆手道:“逗你玩的。”他一边往大鼎里添东西一边解释道:“像你这样的大派弟子,平日里肯定是被师门教导着无论什么事情都得使用灵力,以便在平日里习惯灵力的运用,将使用灵力变成如同手脚一般随心所欲对吧!”
“的确如此。”陵游开口道,顿了顿,他忽然明白过来,看向临诀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惊讶,“原来如此。”
陵游的气运的确雄厚,但他能不到百年的时间里不靠任何外力修炼到元婴期,绝对不只是运气好这么简单,他的天资本就极高,很快就明白了临诀的意思。
宗门的教导的确没错,在这充斥着灵气的第六重天内,让弟子们习惯灵力的运用的确能更好地控制灵力和提升实力,但是久而久之,习惯了灵力之后的他们,就会丧失自己原本身为人的本能。就如同现在的他,只会想着用灵力束缚这些被魔气侵蚀的百姓,却总是想不起来直接用麻绳将他们绑起来。打从心底里,他们就忽略了那种可能性。
若是有一天他们失去了灵力,将会变得比凡人更加弱小。陵游想起自己的凡俗界的经历,顿时心中一惊,从凡俗界回来后,他就已经深刻意识到过分依赖灵力的坏处,之后也刻意去锤炼自己的肉身,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竟然连思维都因过分依赖灵力而受到限制。
在陵游暗暗反思的时候,临诀一拍大鼎,看起来又笨重又平常的大鼎内忽然燃起了一团赤红色的火焰,先前扔进去的药材如同受到牵引一般绕着火焰上下飞旋,阵阵药香随着时间过去缓缓腾起。
“渡魔丹。”临诀轻喝一声。
闻言陵游立即回过神来,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精巧的玉瓶递给临诀。
临诀接过玉瓶,倒出了两粒漆黑圆润的丹药,他捏起一粒凑到鼻下嗅了嗅,确定是上品的渡魔丹后,朝着陵游伸出另一只手。
看着临诀伸到他面前的手,陵游有点愧疚,轻声道:“没有了。”
“哦。”临诀的目光一直盯着大鼎,他一边操控着火力,一边点头应了一声,片刻后,他愕然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瞪着陵游,“没有了?就这两粒?”
陵游的脸更红了,迎着临诀的目光,他羞愧难当地点了点头。
噗!大鼎内的药材一下子烧焦了,发出沉闷的声响。临诀一时分心,整个丹炉内的药材都毁了。
他看了看丹炉内黑乎乎的渣滓,又回头看了看站在原地的陵游,目光中的失望与痛心简直要化作浪潮将陵游一下子掀翻。
“陵游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得罪你师父被扫地出门了?还是你勾结魔道背叛师门然后被净身出户了?或者你看上哪个妖女被师门发现了于是你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都跟着她私奔出来?”
陵游听着这越来越离谱的猜测,红着的脸渐渐绿了,他叹了口气,十分无奈道:“临大哥你想什么呢?”
“那你告诉我,堂堂无极道宗的少宗主,身上竟然只有两枚渡魔丹!”说出去乞丐都不会相信好吗?
提到这个,陵游刚刚还有些郁闷无奈的神色一下子变做了愧疚,“此次魔气外溢实在是太严重了。宗门内派遣出三十万弟子前往各地协助镇压魔气。现在宗门内的药材还有丹药现在全都供应给了那些弟子,我能拿到两粒渡魔丹,还是因为我自请来此看守这些百姓才有的。”
“所以你邀请我来这里,是想让我出力出药又出钱?”临诀指了指自己,眉头拧得像是要把陵游给吃了。
迎着临诀那要吃人的目光,陵游老实地点了点头。
片刻后,一声巨吼在这座古老的小镇子里猛然炸响,把那些被绳子捆起来的百姓震得晕过去不少。
“陵游你给我滚!老子再也不想见到你!”
饶是陵游及时用灵力护住双眼,依然觉得头脑被震得嗡嗡作响。他往后轻轻一退便离开好远,然而修士耳聪目明,即使隔开很远他依然能清楚地看到临诀面上的每一分表情。
临诀吼完那一句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但是他面上的神色很快就沉静下来,整个人由内而外透出认真坚毅的风采。只见他将之前的那两枚渡魔丹捏成粉末撒在丹炉内,而后从储物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