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茶叶喝光了,只有开水金凯诚说。
“没关系。”荆天宇说,“我喜欢喝开水。”一口喝下去,荆天宇差点没吐出来,这水一股泥味,拿起杯子一看,居然是淡黄色的。
“我们这儿自来水很贵,一吨要块多,我都是自己用水井打水的。”金凯诚说,“我是喝惯了,可能你们不习惯。”说着金凯诚自己喝了一大口,还满足的啊了一声,“你们要是不习惯的话,我去开自来水烧给你们喝。”
“不用了。”荆天宇干笑一声,“金老师你这也太,太艰苦朴素了。”要说金凯诚的退休工资应该也有几千块,不至于这么省钱吧。做盆景又不是什么很花钱的爱好……说起来盆景究竟花钱多不多?
“能省就省点吧。”金凯诚说,“退休金本来就没多少,到处都要花钱,不过比起以前是好多了,以前我教书的时候,得去中的食堂吃饭呢,现在总算是不用去了。”
“在学校吃饭不是能省钱吗?”荆天宇问。
“省个屁,难吃的要死,我又对味精过敏。”金凯诚说,“要是吃一点也没事,可学校食堂那些家伙,味精都是一把一把的下,吃了渴得要死,喝水都是一杯一杯的喝。我吃了还肚子疼,只能自己准备吃的,没时间做饭的话,只能买速食面,一个三块钱吃不饱,两个六块又太多,还贵,真是烦死了。幸好退休以后可以自己做饭吃,清茶淡饭才养人呢。”
“味精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荆天宇说,不过也没有到吃了肚子疼的地步吧,“金老师在中教了这么久,认识的人肯定很多吧。”
“其实也不多,我不是很关心教学之外的事情。”金凯诚说。
“小刘山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地方。”荆天宇说。
“你究竟想问什么呢?”金凯诚问。
“你有没有听说过小刘山要拆迁?”荆天宇问。
“拆迁?”金凯诚笑了笑说,“我当然听说过。小刘山说要拆迁。不知道说了多久,我想想,从我进中开始就传说小刘山要拆迁重建,每隔几年就传一遍,一直到现在。最近又有人在传,说是有个大地产商要修祠堂,要把整个小刘山买下来。这怎么可能呢,小刘山虽然小,可好歹也住这好几千户人呢,全部搬迁用来修祠堂?”
“东方鹏程。”荆天宇说,“你听说过东方鹏程吗?”
“就是那个大地产商?”金凯诚问,“真的要拆迁啊?”
“当然是……假的。”荆天宇说。
“我就说嘛。”金凯诚说,“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刘山这儿是旧区,以前还是镇子呢,后来才合并到市区,成立了居委会。在这里拆迁,成本会低很多,所以东方老板想要开发房地产。可现在地产市道不好,要开发也不是现在开发,怎么也得等到市场复苏经济好转。”荆天宇说。
“外头的是谣言?”金凯诚问。
“我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荆天宇说。
“你想让我帮你打听?”金凯诚明白了。
“我怀疑事金海汇。”荆天宇说。
“金海汇?他造谣有什么好处?”金凯诚问。
“炒地,”荆天宇说,“有这样的谣言,地价就会上升。”
“他的超市生意很好啊,怎么会想卖地。”金凯诚说。
“也不一定是他,也许还有别的主使,金海汇只是给人当枪。”荆天宇说。
“这我可怎么打听?”金凯诚说。
“现在地产市道不好。”荆天宇说,“平白无故的把地价炒起来,那就是镜中花水中月,升上去快,掉下来更快。钱被金海汇还有他后面的人赚走,亏损全是小刘山本地人。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家把自己毕生积蓄赔掉,也不知道多少人老无所养,多少人结婚不成。正常的地产投资风险都很大,何况是这样的骗局。”
这么一说,金凯诚顿时觉得肩上的担子很重,“这我可怎么打听才好?”
“这屋子是你的吧?你就去找金海汇问问,你这里要不要征收。”荆天宇说。
“九曲巷怎么可能征收呢。”金凯诚说,“离大路那么远,位置不好,附近又没开发,还有文保单位,我们这儿十号是个清朝的民居,省级文物保护单位,绝对不可能拆掉的。”
“是啊,这里绝不可能征收。”荆天宇说,“如果金海汇说你这里也要征收,那就绝对是骗人的没错了。”
“我先打个电话。”金凯诚说。
“请便。”荆天宇说。
这时候工人们已经把松树搬了进来,放在天井中,和金凯诚的作品一对比,气势就强了一大截。不过也许是大小的关系,金凯诚的盆景都不大,这个苍松迎客明显高大很多。“我看啊,金老师的盆景真比不上曲什么大师。”荆天宇有感而发。
“那是当然,职业的和业余的怎么比。”顾小清说。
“光是个头就完全不一样。”荆天宇说,“曲大师的一看就有气势。”
“这你就不懂了,盆景可不是越大越好,真要大,你从山上挖一棵真树不是更大。”顾小清说,“盆景讲究的是方寸之间有山野之趣。看着就好像是从悬崖峭壁挖出来一样,一看就仿佛置身荒郊野外。可要是你真的从悬崖峭壁挖一棵松树,那是绝对达不到这个效果的。”
“算了,我弄不明白。”荆天宇说。
“不明白也没关系,反正玩盆景的人少。”顾小清压低声音,“这么骗金老师不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