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河恭向自己伸出右手,慧岸先是稍稍一愣,随即微笑着同样伸出右手与对方互握,嘴里却有些不伦不类地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僧。孟团长不必客气,直呼我法号‘慧岸’即可。”
孟河恭的手掌又宽又厚,五指粗大,除拇指外的四根手指顶端基本平齐,掌心、虎口和掌背骨节处都生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慧岸的手掌上原本也有些因为长期劳动而磨出的茧子,但进化之后皮肤变得有如初生婴儿般白皙嫩滑,即使后来修炼了金钟罩第一层练皮的功夫也未能改变肤色。此刻两只手掌握在一起,对比颇为鲜明。
两人手掌相握之后,目光略作交流,忽地同时发力。孟河恭手臂上的肌肉全都充气般鼓胀起来,将宽松的衣袖撑得如紧身衣般紧紧绷着。慧岸手臂上的肌肉则由肩部至肘部再至腕部依次轻微震荡,每一波震荡都将一股新的力量传递到与对方紧握的右手之上。
随着双方手上的劲力不断增强,慧岸和孟河恭脸上的微笑依旧,眼中的神色却变得凝重起来。
一旁萧飞鸿和韩玉此时也看出两人正在较力。萧飞鸿了解团长的为人,所以对此并不在意,只是笑吟吟地站在边上看热闹。韩玉却以为这看起来正派威严的团长不怀好意,右手已经悄悄地探入腰间的挎包里,握住了手枪的枪柄。
孟河恭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忽地笼上一层淡淡的青气。慧岸也收起了微笑,脸上略过一抹红光。而后两人便不约而同地地松手,各自向后退出三步,原本双脚站立的水泥地砖都已碎裂。
孟河恭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向着慧岸施了一个极具古典风格的理解,肃然道:“佩服。”
慧岸则双手合十还了一礼,微笑道:“承让。”
孟河恭测转身伸手虚引道:“我想和慧岸师傅做一番详谈,请。”
慧岸笑道:“贫僧正好也有些事情要问孟团长。”
“哥哥!”韩玉有些担心的叫了一声。
慧岸回头送给她一个温和安定的笑容:“没事的,我们只是去说一些事情。萧队,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玉儿。”
等萧飞鸿郑重地答应之后,慧岸就跟着孟河恭一起走进了办公楼的大门。
楼里的电梯早已废弃,两人沿着楼梯一直上了最顶层的六楼。原来的校长办公室已经被孟河恭鹊占鸠巢,他在前面开门请慧岸进去,两人一起在那套颇为豪华大气的真皮沙发中选了一个坐了下去。
孟河恭从茶几下层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个玻璃杯,到了一杯水送到慧岸面前,略带歉意地道:“非常时期,没办法以香茗待客,只能以一杯清水聊表寸心。慧岸师傅不要见怪。”
慧岸稍稍欠身,笑道:“孟团长不必客气,身处末世,一杯清水已是弥足珍贵。”
客气话说完,孟河恭导入了正题:“慧岸师傅应该已知道我的身份了?”
慧岸点头:“孟团长伸手时隐含着少林大擒拿的手法,开始握手时用的是铁沙掌的功夫,后来用的更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握石掌。若非贫僧还有些道行,早被这发力于方寸、握石成粉的握石掌捏碎了骨头。”
孟河恭摆手笑道:“慧岸师傅太谦虚了。且不说我这握石掌只练成一点皮毛功夫,离那握石成粉的境界尚有十万八千里。你那同属少林七十二绝技的般若掌便不是我可以撼动的。”
“这正是贫僧好奇之处,”慧岸微微皱眉:“孟团长似乎早就知道了贫僧身负少林武学?”
孟河恭脸色显出意外之色:“难道令师明觉大师在传授你武功时竟没有说过你们白鹿寺和少林的渊源?”
听说自家这小小的白鹿寺居然和少林扯上关系,慧岸愕然之余心中一动,顺口答音道:“当初师傅虽然传了贫僧几门功夫,却没有交代它们的来历。”
孟河恭轻轻喟叹一声道,“没想到明觉大师如此高风亮节,即使对唯一的弟子也绝口不提自己当年的义举。”
慧岸知道其中定有一番故事,便也不追问,只耐心地等待他的下文。
“百年前正是国内乃至整个世界最混乱的时候,人人都是朝不保夕,性命微若累卵。当时的少林掌门心尘方丈为保全少林传承不至在乱世中断绝,便秘密令其师弟心悟携带着一批珍贵无比的佛经武典另寻他处安置。后来心悟大师在葭阴县的卢山之上建造了一座小小的白鹿寺,将那匹经书妥善收藏。后来少林寺果然连遭几次大劫,僧众惨遭杀戮,经书多被毁弃。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当国内形势完全安定下来,少林寺也开始重整山门。在心悟大师圆寂后接掌了白鹿寺的明觉大师到访少林,将当年的那批经卷完璧归赵。其实由于那些年的人事变迁,少林寺里已经无人知道当年心尘大师的安排。明觉大师能将这批价值无可估量的经卷尽数送回,其节操实在令人钦佩。当时的少林掌门明因方丈与明觉大师叙了班辈,尊明觉大师为师兄,聘为少林门中长老。明觉大师因牵挂先师留下的白鹿寺,所以并未长住少林寺,不久即告辞离开。”
慧岸这才知道白鹿寺与少林寺之间竟还有这么一段渊源,不过这倒可以圆满的解释自己这一身武功的由来,也算不错。他又问道:“不知孟团长在少林门下是何身份,为何对当年之事了解的如此清楚?”
孟河恭的脸上忽地现出点尴尬的神色:“我是少林俗家弟子,家师便是当今少林掌门慧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