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剑长老居住的青焰峰,虽然不如凌云峰地位超然,但也是门中难得的清静所在,平常别说大声喧哗了,一般的二代弟子擅闯都会被教训一番。
因为这青焰峰上居住的,除了藏剑长老,还有门中最优秀的几位一代弟子。
使双剑的玄月,使重剑的祢峰,还有传说中名列门中弟子第一名的、虽然名义上不在藏剑长老名下,却几乎继承了藏剑长老的飞剑绝学的郁飞白师兄。
据说这郁飞白不过二十出头,就已经进入凝脉后期,论天赋实在是百年来门派里难得的好苗子,比当年的余钧长老也差不了多少。加之心性坚忍,也不喜欢仗势欺人,都是跟着藏剑长老在青焰峰隐居修炼,从来不过问弟子间的争斗,所以很少露面。
但今晚的青焰峰,来了一群浩浩荡荡的弟子。
最前面御着飞剑的是一个黑衣青年,凝脉后期,正是刚刚在大鹏峰比试场中的酆子默,他向来脾气内敛,八风不动,此刻却神色凝重,眼中更是隐隐有怒气笼罩,连驾驭着的飞剑也透着一股肃杀之气,不只是他,后面的几个一代弟子和十多个二代弟子也都是气势汹汹,带着冲天的怒气。
这浩浩荡荡的队伍一飞到青焰峰上方,就直奔后山,呼啸的剑气连周围几座山峰上的人都惊动了,纷纷出门查看是出了什么大事。
无数道流星一般的飞剑直冲向青焰峰后山,最终落在树荫掩映中的一间小竹屋面前。
这竹屋十分简陋,门前更是杂草丛生,一般的一代弟子身边都会有几个二代弟子跟随,这种杂草更是早就被清理掉了,断不会如此荒凉。
竹屋中有一盏如豆灯光,隐约有剑影舞动,显然竹屋主人是在家的,而且肯定早就听到了呼啸而来的飞剑动静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门来见客人。
飞剑队伍落在了竹屋前的空地上,领队的酆子默也不耽搁,径直走到竹屋前,高声道:“郁飞白师兄,我是酆子默,有要事求见。”
竹屋中响起了一个十分清朗的青年声音:“今日天晚了,酆师弟有何事,不如明天再说。”
“实在是有要紧事,不然我不会深夜来打扰师兄的,还请师兄出来一见。”酆子默眸中怒气未平,仍然坚持道。
身后跟随的那些弟子也纷纷出声:“是啊,郁师兄出来一下吧。”“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只能靠郁师兄您了!”“是玄月师姐叫我们来找你的……”
竹屋里忽然响起了一个中年人的朗声大笑:“哈哈哈,既然是玄月要求了,飞白你就出去一见吧。”
众人且惊且疑,一个一代弟子恍然大悟:“这是藏剑长老的声音。”
“是藏剑长老?”弟子们纷纷惊讶出声,有懂规矩的已经单膝跪下,朗声道:“拜见藏剑长老。”
“不必多礼。”藏剑长老的声音传来时,竹屋的门打开了,可以看见竹屋里面也十分简陋,连木床也没有,只有两个草编的蒲团,穿着一身灰色道袍的郁飞白走了出来,无奈地看着众人。
“今天我在练习剑诀,对于‘如灯之影’一句始终无法理解,还好藏剑长老今日从剑庐出来,顺路过来查看我剑诀进度,这才出手指点的。”他有点责怪地看着众人:“现在好了,难得有请教的机会,被你们给打扰了……”
“师兄已经练到离火剑诀第三层了?我们都还在第一层打转呢,实在厉害。”有二代弟子立刻知情识趣地奉承起来。
“别拍马屁了,说正事。”郁飞白询问酆子默:“究竟是什么事让你半夜来找我。谁欺负到我们头上了?玄月被欺负了?”
“不只是玄月师姐,还有小安澜,祢峰师兄,我们都被人算计了。”酆子默气愤难平:“火逸那家伙带着一个神神秘秘的黑衣少年,来比试场找我们比试。先赢了安澜,又和我打,祢峰师兄也输了,现在正在和玄月打,安澜输了六千灵石,到我这是一万二,祢峰师兄是二万四,若是玄月也输了……”
“四万八!?”郁飞白十分不悦:“你们怎么赌得这样大?还带着玄月一个女孩子去赌?”
“我们都连赢了两个月了,早就不赢外人的钱了,也就自己玩玩,谁知道会遇上这个煞星?”一个一代弟子忍不住插嘴:“现在那个煞星扣着小安澜和祢峰师兄不放人,酆师兄都是我们几个凑了一万二灵石才放出来的,赶忙来跟你报信的。小安澜吓傻了,不然赎他还划算点。”
“安澜虽然淘气,你和祢峰都是功夫扎实的,怎么会输?”郁飞白追问:“他使了暗器?火鹏不管?”
酆子默的脸顿时红了。
“也,也不是什么暗器。”他支支吾吾地说。
“那也是飞剑了?他使的灵品飞剑吗?怎么不说话?”
一派沉默之中,终于有个暴脾气的一代弟子忍不住了。
“什么飞剑?那煞星用的就是一把普通的墨黑匕首,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怪力气,上品法宝都能打碎!小安澜一招就败了,祢峰师兄也只撑了十多招!比试场上百个人看着,这次我们一代弟子的脸可是真的丢尽了!”
郁飞白目瞪口呆。
“你们怎么会惹到这种厉害角色?这人是余钧长老那边的吗?是不是就是那个晏飞文……”
然而此时,竹屋中却响起了一个声音。
“飞白过来。”
郁飞白不敢再说,连忙走到竹屋前,单膝跪下,其余弟子见状也纷纷跪下,他们刚刚没有躲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