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偷偷给丈夫去了信儿,说了婆婆想和侄子住不和他们住的事情。第二日柳家大伯下了朝衙门都没去就跑了过来。
老夫人想和孙子住,听说儿子来了直接躲在屋里不出来。
柳家大伯苦着脸直接找到了老夫人的卧房,看着躺在床上额头盖着湿帕子闭着眼睛装病的母亲直接哭了起来。
“儿子真是不孝,您生病了都不能留在身边侍疾,想到以前那么多年母亲生病的时候儿子都不在您身边,儿子羞愧万分,儿子无颜面对死去的老父!儿子不孝啊!”
大伯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床上躺着的老夫人不安的深吸两口气告诉自己不能妥协。她住在这里也好,反正离的这么近,以后儿子没事就过来,还能守着乖孙挺好!
“爷爷父亲自小对儿子宠爱有加,每次生病娘总是守在床前等儿子病好,给儿子准备爱吃的银耳羹,后来夫子夸儿子书读的好,娘说等着儿子长大了给您挣个诰命。儿子便发奋读书,就想着让娘做诰命夫人,让别人都羡慕您。可惜,儿子没用,这么多年了都没给您求得,不过,娘,您放心,儿子再往前走一步用不了几年一定能让人人羡慕您!”
老夫人听着儿子在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全是为了给她挣诰命,不安的动了动。她大儿永远是她的骄傲!
“娘,您不知道儿子心里有多苦,外面那些人天天背地里嘲笑我没儿子,儿子听到了也不能和别人说,心里憋的好难受。您刚入了京都他们就笑话咱家是山里来的乡下人,这两天听说您住这里不和儿子住都说是儿子不孝顺。不奉养母亲,还说要让御史给圣上上书,罢了儿子的官。不过,这样也好儿子以后就能跟在您跟前伺候了!”
大伯还在絮絮叨叨的卖惨,老夫人躺在床上听儿子过的如此不如意,也顾不得装病直接坐了起来,拉着儿子的手便哭了起来。
“我儿受苦了!娘听你的话跟你回去。绝不让那些人说你闲话!娘不要诰命。我儿当大官高兴的很,根本不用诰命!”见儿子笑了,老夫人忍不住吐槽“你那些同僚都是什么人啊!枉读了这么些年的圣贤书。竟然在背后议论人!”
见母亲愿意回去和他们住在一起,大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一脸焦急的母亲忙道:“娘,我们马上就回吧?儿子给您准备了鸿锦院。池子里面养了好多漂亮的锦鲤,您一定喜欢!”
看着眼睛亮亮一脸乞求的儿子。老夫人找了一圈儿也没能找到乖孙,老夫人忍不住道:“要不,先等等,等着你乖孙过来先和他说一声再走?”
大伯脸上的笑容瞬间蔫儿妙手医侠。脸上尽是落寞,“母亲果然还是觉得儿子不孝,不想和儿子一起住!”
见着儿子低垂着头。一派颓废,老夫人又心疼了。忙忙连连拍着儿子的手臂道:“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哎!”柳家大伯应了一声急急招呼着媳妇儿进来给母亲穿衣服梳洗,自己也专门拿了鞋子给母亲穿上。
看着头上生了斑驳白发的儿子单膝跪着给自己穿鞋,老夫人呜咽一声忍不住哭了出来,嘴里连连道:“我儿最孝顺了,谁也没你孝顺,娘这就跟你回去,以后娘就跟你住了!”
“哎!听母亲的!都听母亲的!”柳家大伯和大伯母连连应声。
大伯母逍遥这么多年,自然不喜头上多一个婆婆管着,可她知道丈夫的期望,也诚心希望婆婆去家中和他们一起生活。
两人收拾很快,又有蓉嬷嬷这么个本来就属于大伯的奸细在,很快便打包收拾好上马车和还没反应过来的杜小喜说了声便匆匆离开了。
傍晚柳二爷和柳垚回来,见只有杜小喜在门口迎接他们甚至奇怪。
柳二爷扫视了一圈静静的院子,忍不住问道:“喜丫头,你太婆婆去哪里了?”
“大伯接家里去了,奶奶说以后和大伯家住!”
听杜小喜这么一说两人也不急了,前些年大哥常写信说是要接了母亲去奉养,母亲没答应,如今离的近了和大哥住也合情合理。
匆匆过了几日。
不说京都里天天被大儿媳拉着做新衣服,去参加各种宴会的老夫人后悔的不要不要的,心里嘀咕着跟儿子说说去孙子那边住着。
杜小喜和柳垚忙的晕头转向,恨不得多出两只手。
柳垚新官上任,虽说已经跟在庞兴华身边几日,衙门里的几个副手也都认识,身边也有大伯专门找来的师爷跟着,但毕竟没有丝毫经验柳垚每天是早出晚归,争取早日熟悉县衙中的事物。
杜小喜忙着收拾县衙后宅,院子一直有人住也不用担心没人气儿。不过那些上任县令家眷留下的东西该扔的扔,该换的换,屋中的格局也要根据他们的喜好小动一下,这几日简直累成了狗。
女主内男主外,两人很快适应下来。‘
过了几日搬进县衙后宅,柳垚也和同僚们熟悉下来,柳二爷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回山水县去了,两人关上门过起了二人世界。白日柳垚上衙门,杜小喜带着丫头小厮上街吃喝玩乐,等着沐休去京都看看老夫人和大伯他们,小日子过的充实又快乐。
这一日又逢沐休两人收拾东西回家。
四月的天,北地已经有了春意,刚刚化冻的田里农人们忙着把晾干的粪肥翻到地下,被关了一冬的牛羊也被小孩子们赶着出门啃死半指高的嫩草。
杜小喜倚在柳垚怀中昏昏欲睡,一路哒哒的朝京都城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