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舒儿不是心软,只是可怜那些女子罢了。此时怕是那些部曲通通关进大狱之中了。然就算擒住他们,我这主家该如何处置才是令人烦扰的事情呀。”
“小娘子,可有想好如何处置此事?”
“妈妈如何看待此事?”
“小娘子,老奴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妈妈,尽可一言。”
“小娘子,可熟悉大云朝律疏议?”
闻言,云舒目光微闪,缓缓的说道:“妈妈,大云朝律疏议是圣人眼下推行的律令,舒儿略知一二。”
秦妈妈闻言,低头说道:“小娘子大才,老奴也是刚刚在常管家出得知此律令。才明白小娘子虽年幼,却是是胸中有丘壑之人,所谋所虑甚是高明。”
“妈妈,何处此言?”
秦妈妈抬头,望着眼前熟悉又透着陌生的云舒,缓缓说道:“一般世家大族,都有所属的部曲。然部曲均都统属主家辖制,圣人染指颇为为难。大云朝律疏议是近几年圣人颁布的新兴律令。其中就有一条关于部曲的律令。”
说完,秦妈妈望着云舒不变的脸色,续又说道:“部曲逃离主家,经由主家上告。所辖府伊需大力追查部曲,抓获的部曲一律划入贱籍,其妻女子嗣均在此列。三代以内不得有变。”
云舒眼神微闪,避开秦妈妈探究的眼神,说道:“妈妈也是在可怜那些部曲的妻女子嗣吗?”
秦妈妈收回自己的眼神,摇了摇头,缓缓道:“老奴只是诧异小娘子的谋算。”
“哦?”
“大云朝律疏议颁布也有几年时间,然今日京兆伊大人接到大将军府送去的帖子,怕是他所遇到第一例主家上告,有部曲集体开逃的案件。他定会会卯足了劲抓那些人。明日大朝会京兆伊怕是要大出风头了,圣人也会心悦。”
“妈妈,说远了。”云舒闷声说道
秦妈妈沉说道:“小娘子,你无需在老奴这里藏着掖着。老奴只是高兴你长大了。娘子在天之灵也会欣慰。你所谋所虑成绩斐然。”
云舒闻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怕秦妈妈不能接受自己心狠舍弃那些部曲呢?她有些顾虑的说道:“这事虽然让我大将军府丢了脸面,那些世家大族怕是要笑话好一阵子。”
“无妨,大将军府突逢巨变,府内又只有小娘子一位主子,这样的事件发生实属平常。且府里要守孝三年。那些流言三年后怕是再无几人记得。“秦妈妈安慰道。
云舒点点头,复又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迸射出激动的光芒,然后说道:“妈妈,如你猜测,那些部曲分散逃离,最后却是云县伯大大方方的接纳了这些叛逃的部曲。这满京兆权贵该怎么看云县伯。”
秦妈妈说道:“老奴猜测,云县伯此刻应该正在想什么办法摆脱那罪名。明日应该会把那些逃离的部曲送还到府上。”
“妈妈,明日礼部的人应该会来府里主持阿耶与阿娘的丧仪,云县伯当不会在这个当口来送话柄。怕是会另想办法把此时圆过去。“云舒冷静的分析道:“以乡君的为人,那些部曲多半怕是不在了。”
“小娘子的意思是?”
“杀人灭口,再得到一个仁义的名声。”
“怎么会?”
“虽当年阿耶与啊翁断绝夫子关系,并把阿耶过继给了旁支嫡系一脉。但是云县伯毕竟是阿耶的同父异母兄弟。兄长离世,府内一乱,部曲也跟着乱了。他身为弟弟,且封荫县伯爵位,看着兄长家中如此混乱,便出来帮助主持并稳住府内的动乱,这是多么的仁义呀。”
闻言,秦妈妈望着云舒说道:“小娘子,我们怕是要防备云县伯乘机接手部曲,进而蚕食郎君与娘子这些年的经营。”
“妈妈,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舒儿不会再一味的隐忍。云县伯不过是乡君操纵的棋子。我们要对付的其实一直都是乡君,那个不甘于内宅的老妇人呀。”
“小娘子,今日已经将乡君请出了府内,她应该插不上手府里的事物了。你是不是过于惊弓之鸟了。”
云舒摇摇头,经历过前一世,怎么会看不清那云县伯府内的一举一动。云县伯其人不足为虑,然乡君确是一位不简单的人物。前世如不是她因病过世,怕是云县伯府也不会落败。自己也不会沦落到……
“小娘子,你在想什么?”
云舒晃神,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是在想我们府内是不是再清理一次。红菊碰到的事怕不是偶然。府内不够忠心的奴仆都遣散为好。大将军府再也经不住那些有心人安插了。一个筛子一样的大将军府早晚会坍塌。”
“老奴明白,明日就会与常管家商量着办理此事。”
“至于我们的进攻,如果常管家安排妥当了,我们明日就可以看好戏了。这次我到要看看乡君有什么办法拯救她的根茎。”说完,云舒一直掐着的手掌缓缓的松开了。
秦妈妈一直观察着云舒的变化,看到云舒松开是手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她说道:“小娘子,眼下可是要歇着了。都奔波了一天了。”
云舒闻言,点头说道:“妈妈,也累了吧。也去歇着吧。”
一夜好眠,云舒睁开眼,看着那晃动的青纱帐。耳边响起:“小娘子,你醒了呀。可要现下洗漱。”
云舒转头,看到在塌前忙碌的身影。缓缓道:“竹香。”
闻言,竹香立马靠近,扶起云舒。并抱着她开始了一日的洗漱。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