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真看尤菲的意思是铁了心的要照看季伦,他对尤菲多少也有些单相思的意思,所以酸溜溜问道:“你就不怕夏尔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呗。”尤菲天不怕地不怕,“季伦怎么说也是血族,难道要让他露宿街头吗?还好他有日光戒指,就算是白天也能行动……”
“我不是说这个!现在是表现和谐友爱的时候吗?季伦可是个年轻男子,你和他在一起,夏尔不在意才怪!”
这个女人真是,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尤菲不耐烦道:“你只要保护我的人身安全就好了。”
“万一季伦对你做了什么怎么办?我可不负责!”
“他的事不用你负责。”
话都说到这份上,封真简直无语:“寡廉鲜耻!”
尤菲回道:“彼此彼此。”
封真发现尤菲这小妮子还敢瞧不起人,果然还是过去乖巧懂事的时候最让人喜欢。可是就算她变得任性乖张了,他也还是喜欢她。
还真是矛盾啊。
过去家族的人瞧不起尤菲,现在风水轮流转,尤菲变成高高在上的魔党公主,封家再想攀附上她可就难了。封老帅的儿子封老爹不止一次的叹息当初错失了尤菲这个潜力股,如果可以早些把她拉拢到帐下,血猎何必在血族面前如履薄冰呢?
后悔也晚了。
另一边的尤菲显然没有封真这么多烦恼,她在担心季伦。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一个“神经病”这么在意。
是不是自己多想了呢?在罗马尼亚的时候,她曾在街头见到季伦一次,现在他又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跟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吗?只为了寻找与亡妻相似的身影。
季伦站在花洒下,仰面被冷水从头淋到脚。
她说,她过得很幸福。
这样是不是就能放心了呢?
尤菲深爱着他的时候,他寄情于海伦娜,现在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她,他却心疼的无以复加。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想回到他们在教室里相遇的时候,单纯青涩的尤菲怔怔的望着他,仿佛他就是整个世界。
夏尔的人很快就会追来,自己还能不能逃走呢?艾伯特把时间瞬移魔法符咒给了他,如果夏尔发现艾伯特也牵涉其中,睿摩尔族也会有麻烦的吧……
季伦叹了口气,用力揉搓着满是污渍的皮肤。
灰黑色的污水不断流走,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而其他地方却是红痕交错,即使血族自愈能力极强,重伤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痊愈的。
他看着镜子,短短的黑发滴着水,露出的一双眼睛像是刚哭过。
在小仁打包将要离开玛利尔城,独自去艺人公司签约成为练习生的时候,杏里终于忍不住了。她来到小仁的房间外,声音闷闷的:“你真的要走?”
“……嗯,对不起,姐姐。”
小仁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姐姐与他相依为命直到现在,他还能健康活着,姐姐功不可没。但是……
他深爱着姐姐,而尤菲姐姐却是他想要用生命保护的人,他极想要得到尤菲姐姐的认可与重视,可是单凭魔法,和天赋异禀的姐姐比起来,自己还差得远啊。
杏里握了握拳。
这些天她也想清楚了,小仁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即使伽勒已经消失了,却把固执留给了弟弟。
她没办法改变,只能接受。
小仁放下背包走到杏里面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姐姐,我不是要学坏,成为艺人也不是为了博人眼球,我只是想尝试做些只有我能做到的事情,如果一直在姐姐的羽翼下,我是不会成长的。”
杏里鼻子一酸,抿着嘴唇道:“是我阻碍了你?”
“不是……”小仁微笑道,“我想成为比姐姐更强大的人,到时候我就可以保护你,还有尤菲姐姐了。”
听到最后一句话,杏里算是明白了。
这个弟弟,当真已经被尤菲给收买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尤菲有夏尔保护着,哪里用得上你?你就待在姐姐身边,陪着我,不行吗?”
“我不想。”
“……好!随你!”杏里气得摔门而去,不一会儿又蹬蹬蹬的走回来,很大力的将一张卡甩到小仁身边,“别饿死了!”
杏里甩过来的力度与角度十分巧妙,银行卡嵌在小仁身后的墙壁上,她又蹬蹬蹬的跑走了。小仁哭笑不得的拔下那张卡:“谢谢你,姐姐。”
小仁离开的时候想向克雷利爷爷告别,然而城堡里处处找不到他,小仁只好留了书信给他,然后拉着大大的行李箱离开了。
杏里和克雷利趴在窗边看小仁的背影,克雷利的眼泪哗啦啦的流:“唉,这孩子真是太有主意了呀,说走就走。人老了就容易伤离别,我是真不敢听小仁宝宝亲口跟我说要离开呀……”
杏里脸上也十分不好看,她想起以前总在自己身边团团转的弟弟,心里百味杂陈。
克雷利又说:“好在梵卓族的那个小丫头也去了那家艺人公司,两人在里面也算是有个照应……”
“等等!”杏里赶快回神,“梵卓族的小丫头是谁?”
克雷利仰头带泪:“就是罗严克拉姆家族的二小姐艾玛呀,尤菲和季伦结婚的时候,你们不都见过吗?”
杏里只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断了,她看着弟弟已经消失的背影,心里隐隐觉得——
冤家路窄。
小仁乘坐的快车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