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过去是一片稻田,有蛙鸣,有蝗虫蹦哒飞起来的声音。( ,鼻子里的鼻血已经干了,粘在鼻腔里很难受,一呼一吸都能闻到一股血腥味儿,那是我的血。
村民都散去了,在树下绑了四只土狗给我盯着,怕我们半夜挣脱绳子跑了。
“耗子哥。”闷汉喊了我一声,“月亮好圆啊!
月亮好圆么?我抬头看去,是啊,又圆又亮,就是有些看不清楚,以往看月亮都能看到亮度不同的区域,可是今晚,月亮就一个颜色,白玉一样。周围的漂浮的薄云太薄了,看起来就像是月亮长了一层毛。
现在我身上火辣辣的一片,被绳子捆住的地方更是疼痛。照这个样子看,这些村民是不会打死我们,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少不得要在这里暴晒个一两天了。
四条土狗都非常警觉,只要稍微一有响动,就会伸长了脖子狂吠。吵的我心里更烦,本来保持了这个姿势太久,想要换个姿势,却被四条狗狂吠声吓得不敢动弹。
我这样被绑住,也不能把身体放松下来,好睡个觉。就这样,动也动不了,坐又坐不下。我靠着树干,感觉鼻腔里呼出的热气很干燥,带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我烦闷得很,这样的绑法,睡又睡不着,全身一放松下来就会被绳子勒得更紧,更痛。
闷汉突然就压低了声音喊了我两句:“耗子哥,耗子哥!你快看前面稻田里,是不是有人啊?”
我实在是没有心情搭理闷汉,只闭眼坚持。听了闷汉的话也没有睁开眼去看。
“汪汪汪……”
树下拴着的四条土狗忽然炸毛一般站起来,都朝着一个方向狂吠。一条条开始挣扎,两条腿人立起来,要不是脖子上还有绳子,多半已经冲了出去。
一群人从村外的田埂上来,之前还有所顾忌,一个个猫着腰,到后来听到狗叫就直接快跑起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怪叫离这边越来越近。
“棒客!”我心里就只剩这个词了。
在我老家,棒客也是这样的猖狂,他们不仅白天敢下山去抢东西,晚上也不消停,成群结队举着火把去人家里抢东西。最特么不是东西,白天晚上都不消停。
有时候两伙棒客会不期而遇,同样都是靠抢劫为生,他们彪悍又不怕死,整个的滚刀肉,就会因为相互看不惯或者物资而火拼起来。在两伙棒客火拼之后,赢的一方将打死的人拖到山上去随便找个地方扔了,连个卖骨的坑都没有。有时候我们一些小孩子上山去捡柴都会看到有无数的苍蝇在附近打转,就知道这周围肯定堆放了棒客的尸体。
“妈的!”我恨恨的骂了一句。原以为这些村民会好心放过我,哪知道他们是惧怕了棒客,晚上不仅要放狗在村口,现在将我和闷汉两个大活人放在村口,更是给他们起了示警的作用。
何其歹毒的一群人!我心中不忿。没想到闷汉中计了,黑暗中看不清人,他一看到有许多人靠近,也知道是棒客来了。可是我们才从棒客窝里逃出来,内心很虚,底气不足,看到这样的情况自然害怕。
“棒客来了!棒客来了!”闷汉焦急的念叨这两句话,配合四条土狗竭嘶底里的狂吠。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
砰!一声枪响,一条不安的土狗应声而倒,在地上抽搐两下就死于非命。其他三只土狗被刺耳的枪声吓到,在树下夹着尾巴不停打转,嘴里呜呜的叫着。
“哈哈!”棒客们大笑着跑过来,先是看到树上竟然还有两个人,十分意外的盯着我和闷汉。然而其他的棒客都没有闲着,用木棍或是砍刀将剩余的三天后干掉。
军服?我一看这伙棒客,一些人穿农人的破旧衣服,一些人穿打了布丁的军服,身上的一股贼匪之气明显,整个队伍显得不伦不类。
“将军,这树上两个人……”一个穿布丁军服的人说到我们俩,眼中光芒大盛,猥琐的笑了过后,直接就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这尼玛不用了吧!又要打杀啊!
以前我看过一个笑话,说是在一个死刑犯被执行枪决的时候,行刑者的枪老是打偏。最后死刑犯吓得尿裤子,大哭喊道:“大神呐,收了神通吧!如此早晚得吓杀,还不如直接走近点一枪打死!”
我最近都是那么背,被人大骂那都是轻的,每次都会被威胁打杀。被威胁的次数久了,就算没被打死也被吓死了。
几个棒客拖着被他们打死的死狗站在后面。那几个本来是用来防备棒客的土狗,但最后也终于要下了棒客的肚子了。
“不!”一个长像普通的中年人摆摆手说,“看他们这幅模样,多半是被这里的村民绑起来的。”
这厮居高临下的藐视我,让一个手下把火把递过来。冷笑着将火把慢慢靠近我的脸,我感觉到火把离我越来越近,先是感觉到火焰的温度,然后那火把呼呼的被风吹动的声音。我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火焰的光芒,眼前一片红色,刺痛感渐渐传来。
我本来还以为这厮要问我话,一直闭着眼睛等他问我,然后趁机提出要他给我松绑的要求。哪知道这个中年猥琐胖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上来就用火把烤我!
“烫烫烫!别靠近了!”我慌忙出口阻止他让火把继续靠近我。
其实这时候什么事情都是这猥琐胖子说了算,我慌忙讨饶也只能是算说了。中年人笑了,他微笑的看着我,将火把拿上去几分,让火焰和我的头发持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