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以为,应当私下解决这个问题。”赵光裔说道。
“不行。朕要将他慢慢折磨致死,然后碎尸万段,剖腹挖心,再悬首示众。你看怎么样?”皇帝淡淡地说着这些残酷的刑罚,却面露喜色,甚是享受的模样。
赵光裔急忙说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如此处理此事。”
“为何不可?”皇帝问道。
“请皇上仔细想想,如果皇上这么处理了李殷衡。那么就明摆着告诉天下人,咱们朝廷有这么一个为祸百姓的乱臣贼人?这让天下百姓以后。还如何再敢轻易相信朝廷?那么从此,岭南的百姓只会认为,咱们大汉朝廷无能,奸邪当道。所以为了天下安定,万民顺服,还是请皇上收回成命,另做处置。”赵光裔说道。
“那,这不就是官官相护吗?”皇帝问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比人心动摇,天下骚乱。要好得多吧?”赵光裔说道。
皇帝道:“好,爱卿说得没错,那依爱卿之见,莫非朕就这样把他放了?”
赵光裔道:“老百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就当是咱们朝廷的一个家丑吧。微臣与李殷衡当年一同南下,留在岭南,辅佐先帝和皇上。念在当初他也是一片赤子之心,就息事宁人,大事化小。秘密处理了吧。”
皇帝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道:“好,既然爱卿要顾念旧情,那朕就准奏。不过将来史书丹青该如何记载这个李殷衡的行径呢?总不会说他罪大恶极。朕还糊涂放了他吧?”
赵光裔道:“就说卒于任上无功,也无错,寿终正寝吧。家人也不必株连。”
“好吧,就这么办了。爱卿为大局着想,朕甚感欣慰。”皇帝叹气道。
“微臣叩谢皇上赞誉!为皇上分忧,是做臣子应尽的本分。”赵光裔说道。
“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吧。哦。对了还有一件好事,朕要跟你讲一声。”皇帝说道。
“请皇上吩咐。”赵光裔道。
“朕知爱卿思念家眷,朕已经派人将爱卿的妻儿老小,都接来番禺了。现在已经在路上了,相信很快就会与你团聚。以后爱卿就可以再没有任何顾虑,安安心心地留在番禺了,爱卿你看如何啊?”皇帝说道。
赵光裔听皇帝说已经接家人过来了,他的心里还是很矛盾。一来再也无法回到世代生息的故土,难免有些伤感。二来既然妻儿老小都被皇帝接来了番禺,就说明没有任何退路了,只能继续为南汉奉献自己的残生,或许连骸骨都无法乞还故土。
想到这里,赵光裔还是意味深长地说道:“多谢皇上为微臣考虑周全,微臣今后定当为我大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嗯好,这里的一切都交给爱卿你处理吧,但切不可操劳过度。”皇帝说道。
“微臣多谢皇上关心,恭送皇上!”
皇帝点点头,满意地转身离去了。
皇帝离去后,易丹小声向身旁的麋泰融宣问道:“麋泰兄弟,有件事情我不明白,为何刚才那汤连胜听说皇帝要亲自审问他,他就咬毒自尽了呢?”
麋泰融宣凑到易丹耳畔,小声地说道:“我告诉你吧,这岭南的皇帝,喜好折磨囚犯。见到被折磨致死的人痛苦挣扎,就会很满足。所以罪犯们听说皇帝要亲自审理,就会惊恐万分。这是我来广州之后听很多人说过的。”
易丹听了麋泰融宣这话感慨地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南汉皇帝,也不是什么善类了。”
麋泰融宣道:“是啊,他做了唯一的一件好事,就是找了个治国贤臣。若不是宰相大人,这岭南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哎,百姓福祸全凭运气,想想也真是无奈。人生匆匆数十年,圣人若去,天下何从?这天下,让人堪忧。”易丹感叹道。
易丹与麋泰融宣众人,将赵光裔扶进另一间房安顿下来。
“老爷你刚才受惊了,请好好休息吧。”易丹说道。
赵光裔感叹道:“哎,这官场的权力争斗,是那么的肮脏,丑陋不堪,让你们看笑话了。”
“老爷你这是哪里话?至少大人您是一个大家都敬仰的好官。”易丹说道。
赵光裔道:“我曾几何时。也扪心叩问。这权力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为何让人那么多人为了它,甘愿丢失了灵魂,也在所不惜。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权力是一个少数权贵们的把戏而已。在这场把戏里,城池国土,甚至是百姓的生命,都只是演戏的陪衬,权贵们不会为任何百姓去考虑。无论天下兴衰,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
易丹问道:“那既然如此,为何刚才老爷你却还要那样跟皇帝说?为何还不让天下百姓,知道事实的真相呢?”
赵光裔叹了一口气说道:“哎,知道真相又如何?他们不能做什么,只能更加愤恨。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过几天难得的安稳日子。要是我也什么都不知道,那该多好?做个简单的百姓,只为一日三餐而奔波,反倒是逍遥自在。乐在其中。”
易丹道:“可百姓总有一天会知道,史书丹青也会知道。瞒一时,瞒不过千秋万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