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瞧了含香一眼,墨白心中就有了数。
这含香容貌虽美,可是那双眼睛露出来的神气,实在是太过精明了些,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小刀,时时刻刻透着算计。
相比之下,还是凝露心思单纯,比较好骗。
唔,要是换了自己,也选凝露。
含香被墨白的眼神一瞧,心中怦怦乱跳,有如小鹿一头撞在了心口,她几乎要透不过气来,脸上浮现一抹晕红,就像雪白花瓣上的一抹轻红。
她知道自己这种少女淡淡的娇羞最是迷人,她就不信,墨白不会被她的美所打动。
哪知道墨白只瞧了她一眼,就不再瞧,反而转过身,加快了脚步,向着那座帐篷而去。
含香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眼睛里满满的全是不可置信。
这怎么可能?
这个男人居然能够拒绝她的美?而毫不为所动?
她错愕万分,盯着墨白的背影,愣在当地。
墨白展开轻功,悄无声息地掩到了帐篷外面,他侧耳听了听,帐篷里面果然传出了粗重的喘息声,他唇角微勾,想笑。
没想到十九师弟年纪轻轻,大病未愈,居然会起了这样的花花心思。
就连他这个做师兄的都自愧不如。
事关男女之事,墨白觉得不便再继续偷听,正准备悄悄离开,突然听到十九师弟重重地喘了几口气,然后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情况不对!
墨白马上发觉情形有异,他飞快地掀开篷布,钻进了帐篷,只见燕孤云正倒在地上,脸胀得通红,额头全是汗水,他捂着小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发出痛苦的呻吟。
“十九!小十九!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毒性又发作了?”
墨白见状,飞身过去,将燕孤云扶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同时伸手去搭他的脉博。
“救救我,师兄,救救我,我、我好难受,难受得就要死掉了。”燕孤云看到了墨白,眼前一亮,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他紧紧抓住墨白的手,用力攥紧。
“有我在,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死。”墨白咬着牙道,目光在室内逡巡了一遍,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身影。
那含香不是说,十九师弟和那个叫凝露的丫环在一起吗?那丫环怎么不见了?
难道是她给十九师弟下了毒,然后就跑掉了?
他一搭脉,就察觉燕孤云的脉象甚是奇怪,说是中毒,倒也不像,他的心跳奇快,却又像是中毒的征兆。
“可是师兄,我真的好难受,你教教我,怎么样才可以不难受?”燕孤云拼命喘着气。
“你哪里难受,给我说清楚!是肚子疼吗?”墨白皱起眉头,他最担心的就是燕孤云被人下毒,若水又不在这里,万一师弟真的中毒,他该如何是好?
“不是,不是肚子,是、是这里。”燕孤云捂着小腹的手往下移了移。
“师兄,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我这里涨得厉害,好像要爆炸了一样,我、我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呜呜,师兄,你一定要救救我。”
他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之前在凝露面前摆出的主子架势,此时荡然无存。
墨白顺着他的手往下一摸,吓了一跳,随后他就哑然失笑,好笑又好气地瞪着燕孤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十九师弟他、他、他……还真是个雏儿!嫩得不能再嫩的雏儿!
居然连男人的本能都不知道!
还以为自己要死掉了?
死掉个鬼!
至于十九师弟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墨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准是那个凝露惹的祸。
好吧,既然这丫头有胆子招惹他的十九师弟,那她就得为她的行为负责。
她点起来的火,就由她来灭好了!
“小十九,你他娘的给我闭上嘴,不许哭,成天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一样,你羞也不羞!”
墨白提起十九师弟,往床榻上一丢,疾言厉色地道:“给我乖乖地呆在床上,不许下来,你等着,我去找人来治你的病,包管人到病除!”
说完,他掉头往外就走。
身后,燕孤云的哭声已经止住了,他被墨白骂得一愣一愣的,呆呆地看着墨白的背影,心中突然充满了希望。
他就知道十七师兄一定有办法治他的病。
墨白出了帐篷,憋在半天的笑容才释放了出来。
他找了个空旷无人的地方,放声大笑。
十九师弟还真是长大了啊,马上就要变成男人了,希望他变成男人之后,不要动不动就像个孩子一样掉眼泪了。
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快就要告别童子之身了,比他自己还快。
墨白笑完了之后,就去找那个叫凝露的丫环。
这丫头的命还真好,居然入得了十九师弟的眼,也算是她的造化。
他得赶紧找到她,带她回去给十九师弟灭火。
墨白找人的本事十分了得,不多时,他就在河边发现了凝露的身影,她和含香一起坐在河边的大石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诉说自己被燕公子骂走的情形。
她哭得眉毛眼睛全都皱到一起,满脸全是泪珠,不过那模样看上去倒显得更可爱娇俏了。
墨白心道,怪不得十九师弟会为她动心,这丫头哭起来比笑起来好看十倍。
他正准备过去将这丫头带走,却又被她描述的经过吸引了注意力。
他顿住脚步,一言不发的倾听着,越听,唇角的笑意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