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维夏才安心下的脸又焦急起来:“我马上让人去找大夫!”
说罢,她冲外屋喊道:“槐夏!快请大夫!小姐醒了!”
而躺在床上的沉香却是大笑,只有她知道,这一切,是老天安排给她,最好的机会……
沉香再一次吃上温热的薏米粥时,眼眶竟是湿润的。到底是苍天有眼,见不得她含冤而死,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她是记得十二岁自己溺水过,当时是什么情况她已记不清,大抵是维夏与她一起去池塘喂鱼,维夏见她手脚通红便琢磨回屋子去拿暖炉。偏生槐夏不在身边,她一失足,就掉进了池塘里。
她在刺骨寒冷的水扑腾了好一会,直到近昏迷时才被维夏发现唤人救起。那一次溺水她身子一落千丈,大不如前。体质越来越差,用了四五年的时间才慢慢调理了过来。
而她现在……便是回到了这个时候。
“夫人也太过分了!小姐都病成这样了,还克扣院子里的例银,不说请大夫需要钱,就是补身子也需要钱啊!”
“你小声一点,小姐还在里面喝粥呢……”
沉香眼皮一动,眉梢一挑。外边人声她听的很清楚,分明就是槐夏和桐夏的声音。槐夏和维夏都是房里的大丫头,做事沉稳有担当,桐夏有时虽粗枝大叶,却是一个善良的孩子。
将汤匙搁下,沉香再也没了食欲。总是感觉有气无力,胸腔处隐隐作痛,时不时伴着几声重咳,实在是没有心情。
“小姐,可是这粥不合胃口?”维夏眉间满是担忧,变着法子想让沉香多吃一些:“这腌渍萝卜是后院的顾婆子特意做的,吃着也新鲜,还有这些小菜……”她将清烧笋干、烩酸菜、白玉豆腐小心翼翼推到她面前:“可这是小姐以前最喜欢吃的小菜呢,小姐莫不是想吃些荤的……?”
“不了。”沉香摆手,轻轻一叹。自己若真是十二岁,面前摆着这些小菜,想必她还会多尝两口。可偏生她不再是任人摆布榆木脑袋的苏沉香,在裕亲王府遭受过的那般嘲讽与利用,她都铭记于心,现在所能做的,或许就是好好活着。
她重新拿起汤匙箸子,开始吃了起来。
听外面已没了说话的声音,她沉默半响,待一碗粥吃的差不多时,她方才开口:“把槐夏和桐夏叫进来吧。”
“小姐!”桐夏跟在槐夏身后,一进屋子便跪了下去。以为是方才在屋外大声说话惹怒了小姐,小脸慌张万分,眸子满是惊慌失措。
槐夏倒是不慌不忙行了礼,沉香不禁一笑:“桐夏,你怎的这般胆小?方才我听你说夫人克扣院里的银两,可是真的?”
在这之前,沉香压根没有考虑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为银子而发愁。
沉香的爹苏远志是朝中员外,生母秦氏也是将臣之后,可惜生下沉香没两年,便因病去世。沉香记忆中,娘亲的味道总是关于桂花糕的,香甜软糯入口即化,是她唯一幸福的记忆。
只是苏远志没过多久便将姨娘严氏扶为夫人。严氏也育有一女,此前,沉香一直以为严氏只是不喜欢自己罢了。可现今看来,这一切并非她想的那般简单容易。
除却严氏这个夫人外,苏远志还有两个姨娘,一个也是商贾之女柳青青,一个则是药行之女潘银梅。
严氏的女儿苏妙香,一贯与沉香不合,容貌倒是闭月羞花,做事却是处处都留了许多心眼。上一世沉香并不喜欢和这些姊妹玩乐,一来她身为嫡长女,根本没有必要去巴结任何一个妹妹。二来她的确不喜欢这些人。
说是姊妹,却连生人都不如。
“此事是真……”
桐夏结结巴巴,心虚的看了一眼槐夏,见槐夏淡然的眸子,吞下口水,继续道:“今儿奴婢与槐夏姐姐去领例银……院子里每月例银原本有五两,如今却只有三两,小姐看病调养身子添置新衣都需要银子……这三两哪里够……”
府中例银一向都是严氏发放,也是她在执掌中馈。这事不是她做的,还能有谁?饶是沉香再笨,也清楚严氏此举是何意。
当她还是那个软弱的苏沉香?!呵……
沉香眯眼,槐夏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便要训斥桐夏:“谁许你又乱嚼舌根的!叫夫人听去了指不定要将你丢到哪个野庄子去!”
“小姐!小姐!”桐夏年纪小,胆子也小,哪里经的槐夏这般恐吓,她吓的两腿发软,急忙磕头认错。
“你又有何错。”沉香轻叹,端起方才维夏才泡好的香片,眸子一沉,茶碗氤氲的雾气迷蒙了她的眼:“槐夏也说的不错,此事我知道就好,出了这个院子,对谁也别提。”
桐夏如释重负,慌忙道:“是小姐!奴婢定不会乱说!”
待她行礼完,听得外边丫鬟道:“小姐,老夫人带着几位夫人姨娘和小姐来看小姐来了。”
沉香眼角一挑,看向槐夏,与槐夏耳语两句,扬起下巴冲着金钩雕花床,槐夏示意明白,先行出了屋子,将几人迎在外屋。
老夫人也是一把年纪,平日里待在元阳居,极少走动。听闻孙女终于醒了,只想着来看看。虽然这个孙女平日里不招人喜欢,但她这个当祖母的,也不能不闻不问。不然叫外人嚼了舌根去,她这做祖母的脸面往哪儿搁?
见着一个大丫鬟守在外屋,老夫人身子微微一顿,朝着身后严氏问道:“该料理的,可都料理好了?”
严氏恭恭敬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