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事情弄的差不多,苏沉香买回来的新鲜物什送到了各个院子里。老夫人的是一副金丝绣弥勒佛图,还有一件白玉观音,外送了一盒御景堂津香丸。
苏远志则简单许多,只一副名家砚台,外加名家书画与几只上等狼毫。严氏则送了一盒首饰,几匹鲜见布匹。姨娘们的自然要普通些,苏沉香却特意给柳姨娘塞了一个玉佩。而苏念文府上也送了些礼过去,这府上上上下下,苏沉香均是赏了银两,不曾其他。
这些事情让她断断续续忙活了几日,苏沉香才准备去御景堂,前几日与师父商议的事情,相信师父也有了着落。她提着两壶好酒,又拿着鹿茸熊掌,又觉着不够,便命人将那定做的金烟斗拿来。
为药堂伙计们准备了一些物什。
苏沉香这才满意,拿着这些东西去见张倔头。御景堂这几日病人逐渐来了一些,也有回家的到了药堂,秋生也忙着给一些病人切脉。
见苏沉香来,眉梢一喜,不自觉流露出仰慕神态,连他自己也不曾发觉,“小禾,你来了?”
“恩。”苏沉香朝他颌首,见他诊脉,并不多讲,只微微一笑便去了后院去找张倔头。张倔头不负她期望,又在饮酒。
苏沉香赌气般的将那些物什放在案上,眉毛扬起,大有不管不顾的意思:“师父,前几日说的事情,你可曾做了。”
她并非不尊师重道,只是这张倔头八字欠骂,五行欠拍。她不督促根本就不行。张倔头冷哼一声,缓缓将最后一口酒喝下,面上已是两朵红云浮上。苏沉香忍住怒意,缓缓深呼吸……
“师父……”她小手握拳,轻轻在他肩上捶着。眉眼轻柔似要滴出水来。
张倔头被她叫的瘆的慌,侧了侧身,欲点着烟斗。忽的眼睛一亮,发现桌上金烟斗,伸手想去拿,苏沉香比他更快,抢先拿的,得意染上眉梢,“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现在知道有个徒弟的好处了?”
张倔头被她吵的不好受,终于妥协:“是了是了,已经选好,药膳单子你拟了我检查便是,那店原先便是开酒楼的,你去了,无需过多装点,便直接开着就是。”
“这可不行。”苏沉香撇嘴,哪里满意他这般态度?
“若是弄好了,那便是财源广进,若是不好,便是亏本买卖。但若打着师父您的旗号,不就顺利的多?您的招牌可是先皇御赐,谁敢不服呀……”
她讨巧的蹲下,将金烟斗递给他:“师父,带我去瞧瞧吧。”
这几日在家中忙着要送礼的事情,这事也就没有过问张倔头,如今一想,师父这人从不妄言,也极少毁约。
张倔头拿她不住,只好饮了一碗醒酒汤,煨了几个红薯在锅炉里,吩咐伙计给他照看。带着苏沉香便出去了。
酒楼离御景堂并不远,一条街巷距离,也算是京中繁茂之地。苏沉香立在门外,瞧着已被摘去的牌匾,和紧闭的门板,若有所思。
张倔头忍不住敲了她的脑袋:“想什么咧,进去看看。”
苏沉香跟着张倔头进去,只觉着里面别有乾坤。其他酒楼一般都是两层楼高,这家酒楼不却只有下面一层,一个盘旋的梯子上去,是两间类似阁楼的房间。
如此格局,倒是奇怪……
苏沉香先在楼下打量了一圈,见下面桌椅有七八分新,便也觉得不错。大厅四周房门许多,里面均为单间,大厅只有闲散几张桌子。
拾阶而上,上了那类私阁楼的房间,才知里面精妙之至。原来这空中楼阁般的房间,一面墙竟是澄澈透明,能清楚瞧着楼下动静。透明犹如无物。甚为神奇。
苏沉香大着胆子俯身去摸,见此处光滑犹如琉璃,侧头问张倔头,“师父,这是何物?”
“此乃无色琉璃。”张倔头神色倨傲,带着些骄傲的模样。苏沉香啧啧称奇,琉璃她是知道,却从未见过这无色琉璃。她如孩童一般哈一口气在上面,用袖子擦了擦,见琉璃越发澄澈,不禁一喜:“师父,瞧这般透亮,竟要映出我模样呢!”
张倔头冷哼,转身下了楼:“能映出又怎样,还不是一个丑丫头。”
苏沉香微微一叹,跟着他下了楼。这个地方,她还是很满意的。她眉眼弯弯,有了新的主意:“师父,既然地方已选好,那厨子……”
“你自己选。”张倔头可没这耐心,不忘提醒她,“要是你来当这厨子,那医术可就白学了。”
“怎么会。”苏沉香立即反驳,其实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确有这个想法。不过师父说的对,要是真在这里当一个厨子,那便是废了这身医术。
见张倔头沉默不语,两人又瞧了店面一会,便回了医馆。苏沉香心中有想法许多,但难在实践。她人脉不多,虽有银子,难在寻人。此事,师父那倔脾气可能也帮不了自己多少。苏沉香还是想着回去,让新月娘帮自己寻些人。
到御景堂,张倔头这个懒散师父又教了她一些本领,便让她自己回家练。苏沉香知晓他心中有隔阂未解,自从他猜想她的身份时,便就已经不能正视她这个徒弟。想起来,如何都是别扭的。
说出去也无人信。
哪个大家闺秀,会跑来医馆拜师父?还是跪了三天?苏沉香只想慢慢化解,她敬重师父,也想学到本事。
如今这个场面,倒是她不曾想过。
回到苑中,她才知晓因为送礼一事,几个姑娘又吵了起来。真真是无奈,她倚在榻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