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话筒那头传来的,只有这么一阵惨烈的哀叫声。
“爸?你说话呀!”夏可不知道那头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光听这个声音,也知道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她只能又追问,“爸,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
电话忽然“啪”了一声像是被人摔在了地上,而后便被挂断,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夏可心里更急,连忙又拨了一个过去,可是再也没有人接听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夏可再也坐不住,拿了自己的外套就匆匆往外面跑,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爸爸,可是让她在家坐以待毙的话,她会觉得更加煎熬。
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找了一圈,没有结果是肯定的,夏可自己也累得气喘吁吁的又口渴,正想到旁边的超市去买瓶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夏可拿起一看,竟然是爸爸的号码!
她欣喜若狂地接起,不等对方开口,抢先说道,“爸,你怎么刚才不接我电话,发生什么事了?”
那头明显愣了一下,沉默了片刻,说话的是个年轻女人,“这位****,你是布的家属吗?”
布?
爸爸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夏可来不及细想,先应了下来,“对我是,请问我爸爸现在人在哪里?”
“是在市医院。”
“好的,我现在马上过来!”
夏可挂了电话,随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市医院,问了急诊室的地址就又匆匆往那里赶去。
因为是冬天的缘故,天色很早就暗了下来。
夏可在偌大的市医院里绕了小半圈,这才找到急诊室的位置,不过到了之后,里面也没见爸爸的踪影,一旁配药的**告诉她,刚刚送来的病人已经前往手术室了。
“手术室?”夏可不由得想起刚才电话里那一声惨烈的叫声,停住了脚步,“请问我爸是哪里受了伤?”
“是手指头,一只手的食指被人切了下来,现在医生正在想办法修补呢!”
护士在医院里呆久了,对于那种生老病死自然也就看习惯了,说出这话的时候,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话一说完,她马上就继续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情。
夏可的耳朵里“嗡嗡”的,脑子里只剩下护士说的那句“一只手的食指被人切了下来”,刚才爸爸不是很笃定地才跟自己说了,债务问题已经解除了吗,为什么还会有人要去切掉他的一个手指?
她一步一步地往手术室方向走去,整个人都像是处于一个飘忽不定的状态。
手术室门口“手术中”的灯还亮着,夏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将脑袋往座椅后背靠,这一个月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过现在,她最担心的,还是爸爸的健康问题。
或许这些年来,她感受到的家庭温暖不算很多,可是自己的妈妈去世之后,夏可对于爸爸在心理上的依赖跟寄托,也就更为深厚,平时她不太懂得去表达自己的这些情绪,但真的听到爸爸出了事情的消息,夏可的慌张害怕,也就不自觉地跑了出来。
就像是,支撑自己一直生活下去的那根精神支柱,现在在一点一点地倒塌掉。
夏可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挥之不去的,小时候爸爸带她一起玩的场景,那双粗糙的大手,或许不够美观,却也为她这个做女儿的,付出了不少。
等待的途中苏嘉慧打来了电话催她一起吃饭,夏可这才记起来白天还跟嘉慧约好了,不过眼下必然是爸爸的事情比较紧急,她向嘉慧说明了情况,苏嘉慧当然也表示理解,还说明天有空要带着谭凯元一起来医院探望一下,这才挂了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门口的灯暗了下来,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鱼贯而出,连口罩都未来得及摘掉。
夏可连忙迎了上去,“医生,我爸爸的情况怎么样?”
“手指头算是保住了。”
为首的医生摘了口罩,看上去因为做了这个手术,也是一脸的疲惫,“送来的时候还算比较及时,所以勉强还接得上,不过血管、神经、肌肉、肌腱等软组织和骨骼组织都完全被损伤了,以后的手指功能,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断过的这根手指,以后都不会再有知觉了,好了,病人家属,等把患者转移到普通病房之后你就去看看吧……”医生朝她点了点头,便直接离开了。
以后都不会再有知觉了……
等那群做手术的医生离开之后,夏可顿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又往住院部的病房方向走去,因为爸爸做的这个手术只是局部麻醉而已,所以意识还是清醒的,只不过大概是经历了这样的痛楚之后,人都显得有些苍白虚弱。
“爸……”
夏可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见到爸爸的一根手指被纱布包着,那上面还有些残留下来的血迹,“你怎么样了?”
“小可,你怎么来了?”
夏远未受伤的一只手撑着**面让自己起来,不过刚动完手术人也虚弱,勉强蹙眉撑了一下,没有撑起来,夏可连忙上前扶了一把,又拿了一个枕头过来垫在他背上,这才让夏远舒服地靠下。
“是这里的护士打电话,我才知道的。”
“这样啊——”夏远勉强地干笑了两声,眼神里闪过的一丝诧异很快就平复下来,“爸爸没什么大事,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夏可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