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人没有本事胃口却大得很,不满足于一个小公司,目标放准了叶氏,叶邵庭可以确定,上次买通方清华跟他打官司以及人暗算他的那回事,就是叶泽庭的主意。
想到此处,他抬头看了一眼香槟台前的夏可,这么会儿的工夫过去了,她还是没打开先前那个酒瓶,不过这小丫头也不笨,扔下那个,换了瓶新的,轻轻松松倒是让她给打开了,最后还耀武扬威地朝着那个被冷落在一旁打不开的酒瓶子吐了吐舌。
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看夏可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柔软了一些,那里头缱绻着淡淡笑意,这个——小丫头片子!
但等他收回视线,看向管家时,那双墨黑且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却只透着清冷严肃,叶邵庭薄唇动了动,寡淡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走吧!”
郑皓莹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纤长的手指刚好将宴会的宾客名单阖上,她今天穿了一袭露背的裸色长裙,修身的款式将她玲珑诱人的身段衬托得恰到好处,长长的卷发披散在左肩,尽显妩媚和高贵。
今天是叶伯父的寿宴,她作为准儿媳,自然是要在这种重要场合帮忙打点打点,以表孝心的,从菜式的挑选到宾客名单的订制、核对,桩桩件件,她都亲力亲为。
大概是这几天高强度的忙碌以及缺乏休息,此刻郑皓莹一张精致的脸蛋上却是稍显倦态,她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问一个跟在她身后半步距离的摩尔山庄工作人员,“坐a桌的客人,没来的还剩几个?”
那人恭敬回答,“郑小姐,就剩川江集团了,不过听说乔董身体抱恙,今天要来的应该是他的儿子乔清让。”
乔清让?
这个名字闪过脑海时,郑皓莹一双秀气精致的眉毛拧了拧,正好她的视线落在了一楼宴会大厅的某一处,像是定了定,眉尾忽而一扬,“那就,好好准备准备。”
叶邵庭到二楼休息室门口的时候,一沓散乱的文件刚好被人大力从里面扔出来,落在了他的脚边,叶泰宏带着怒气的声音也随即入耳,“孽子,瞧瞧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
男人原本垂着的眼皮动了动,朝里望了眼,叶泽庭一手捂着脸正在向老爷子解释些什么,无非就是为公司的财务亏损状况找点什么借口,这种场面他已然见怪不怪,长腿一伸,直接跨过了那些散落在地上纸张,“爸。”
“邵庭来了。”
叶泰宏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叶泽庭,这才敛了敛脸上的怒意,这两个儿子同岁,但做事情的能力手段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叶邵庭沉稳历练,处理事情又不乏魄力,像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反观那个小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活到30没有办成过一件像样的事情。
叶家一贯注重血脉,所以当年叶泰宏在叶泽庭出生之后,不顾妻子江素云的反对,很快将其带回了叶家,连同生下叶泽庭的那个女人,也买了房子好生安顿着,虽然没能直接入住叶公馆,但也一样在外面锦衣玉食过了30年。
江素云出生书香门第,骨子里对于丈夫孕期出轨这种事完全无法接受,所以叶泽庭到了叶家之后,她便拒绝再跟叶泰宏有任何实质性的夫妻关系,只在有必要或者出席重大场合时,才扮演好叶太太的角色。
这样的日子一晃过了30年,自己逐渐老去,两个儿子也都到了而立之年,叶氏的未来不可能靠叶泽庭这个混日子的,但要说叶邵庭这个大儿子,连他这个当父亲的都没有多少把握能说自己了解他。
叶泰宏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倒真是忽略了对大儿子的关心,叶邵庭自接手叶氏以来便很少在叶公馆留宿,父子俩之间的交流就更是少之又少,仅有的,也无非就是跟生意或者公司有关的一些话题,本该是最为亲近的父子之情,这么些年也好像是被染了一层雾气,不清不楚地模糊着。
皱眉喝了口茶,叶泰宏把想让邵庭给那不成器家伙收拾烂摊子的话给咽了回去,“今天这寿宴,倒是辛苦了皓莹。”
对于儿子的了解还不如对那丫头多,索性,也就借着这个由头增进一下父子感情,“邵庭,你也不小了,要是觉得合适,早点就跟皓莹把婚事定下来吧。”
叶邵庭手里的一根烟正好燃尽,他不动声色掐了烟蒂,很直接地拒绝,“我暂时没这个打算。”
叶泰宏颇有些挂不住,略显苍老的脸色沉了沉,到底,没多说什么。
“没这个打算?”一旁叶泽庭憋不住了,“那你都在打算些什么?联合外人搞垮叶氏?”
“泽庭,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叶泰宏泛白的浓眉皱了皱,一脸不悦地指责。
“爸,我说的是真的!”
叶泽庭对于这个样样都比自己强的大哥,自然是心有不服,这次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哪能轻易就放过?好在自己平日里留了个心眼儿,叶邵庭那边有什么动静了,都派人盯着,辛苦搜集来的情报这回终于也派上了用场,“爸,前段时间叶氏地产吃的那桩官司,还不都是因为夏远那个建材供应商偷梁换柱把优质材料换成了次品?但是最近,大哥可是跟夏远的女儿打得火热,这事儿他能不知情吗?搞不好,就是他怂恿的!”
叶泰宏的视线落在了叶邵庭身上,见叶泽庭这么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反倒是对这事儿颇有些怀疑了。
要说邵庭想搞垮叶氏,这种话他是万万不会信的,他的听力,全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