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车留这儿,你先回去吧。”
叶邵庭朝李岩吩咐了一句,便推开车门下去。
精致的黑色雕花铁门处,郑皓莹早已经等着了,今天她穿的是一袭黑色的长裙,头发素净地披散下来,脸上不作任何修饰,她原本是属于那种美艳夺目的类型,这么一身素色的装扮,乍一看,倒是更显一种别样的美。
“邵庭,你来了。”郑皓莹迎了上去,语气里还是略显兴奋和期待,伸手想要去挽住男人的手臂,却是被那人不着痕迹地避开。
她伸出的双手在空中顿了两秒,而后有些尴尬地收回,捋了捋胸前垂下的几缕青丝。
“我父母已经到了?”叶邵庭回头看了她一眼,双手顺势插进自己的西裤口袋,眸色沉静,叫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郑皓莹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大概是因为今天没有化妆的缘故,那笑容更显几分虚弱,“是的,叔叔阿姨都已经到了。”
那人没什么表情地“嗯”了声,抬脚就要往里面走。
郑皓莹想了想,像是仍有些不死心的,又迅速上前两步,赶在叶邵庭走上台阶之前,一双纤纤玉指攀住了男人的手腕,紧紧的,掌心处被他西装袖口处尖锐的扣子咯到,却仍不敢放手。
男人的一只脚搁在上面的一档子台阶上,眼眸半阖地居高临下看郑皓莹,薄唇紧抿着,淡漠的眼神里透出一丝隐隐的不悦。
“邵庭……”
郑皓莹的一双手抓得更紧,掌心痛处袭来,疼得她一双纤长精致的眉毛下意识拧了拧,“今天是我哥哥的忌日,所以有些事情,哪怕你想说,也不要选在今天,我怕我爸他会受不了,你知道的,当年那件事情,他始终对你耿耿于怀……”
恳切而谨慎的语气。[看本书请到
算作提醒,也是请求。
郑皓莹的性子,其实像她父亲郑云坤多一些,深沉,也有自己处事的手腕。
生活在上层社会,家中唯一的儿子又过早去世,郑云坤自然是把家里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经商的各种手法要领,都是他言传身教的。
可是偏偏,郑皓莹的心里,只装了一个叶邵庭。
深知他最忌讳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身边需要有个懂事体贴的女人,她就做一个默默站在他背后的女人,努力扮演好这个角色去讨他的欢心。
可是,这样的默默付出换来了什么?
是他不冷不热的一句话,要解除他们9年前所订下的协议。
当时的郑皓莹一句反驳质问的话都没有说,极力忍耐住心里烧起的那把火,用指甲掐到皮肉里的方式去缓解内心的痛处,而后抑制住眼底所有不甘的情绪,笑着转身,对他说“好”。
郑皓莹是个聪明人,不会看不出来,叶邵庭会说那番话,是因为夏可。
忽略掉当年哥哥临死前的嘱托,也做好了跟郑家人彻底翻脸的准备。
可他越是这样为了夏可不顾一切,那种嫉妒夹杂着不甘的情绪,就越是疯狂地席卷了她的大脑,她付出了多少的时间跟努力,到头来,连想去挽一挽他的手臂,都成了一种奢望。
不过即使到了这种时候,郑皓莹还是冷静得下来,明白硬碰硬的处理方式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好处,维持住自己在叶邵庭面前这样懂事大方的形象,不动声色地处理掉夏可,那么一切,也都还会有回寰的余地。
男人的另一只大掌忽然覆盖下来,他掌心的温度很热,贴在郑皓莹纤瘦且冰凉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郑皓莹心尖倏地一跳。
可是下一秒,那人却加了几分力道,不至于弄疼了她,却足以不动声色拨弄掉她攀在自己手臂处的双手。
“进去吧,我心里有数。”
他话说得极为冷漠淡然,话音一落,长腿便踩着台阶往上去了。
郑皓莹愣愣地站在原地,即使是她主动送上去的挽着他胳膊的手,他都不屑碰一下。
她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最喜欢跟在哥哥还有叶邵庭的身后,那个年纪的他们,还是毛头小子那般,可挺拔的身高跟出挑的五官,还是能在学校里吸引不少的女孩子。
她的哥哥郑皓安,生就是一副温和谦逊的模样,虽然不至于来者不拒,但对于那些爱慕他的女孩子,总露着和颜悦色,可叶邵庭不同,即使是年少时便沉着一张俊脸,生人勿近的模样,曾经伤了无数学校里隶属于“叶少党”女孩儿的心。
那样的薄情冷漠,当时她觉得有多迷人,现在,她就觉得有多让她心悸。
她今天穿得并不少,加了薄绒的长裙覆盖住她的手脚,却温暖不了她心里那股透了底的寒意。
每年的11月9号这一天,对于郑家来说都算一个沉重又严肃的大日子,郑云坤唯一的儿子郑皓安就是在9年前的11月9号去世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痛楚,即使过了那么多年,对于郑云坤来说,也是一样难以抹去的。
郑云坤本就是个喜好清净的人,家里别墅的装修也是以古朴的格调为止,加之今天是长子的忌日,就更是给这栋本就清净的别墅添了几分庄重肃杀的味道。
叶郑两家的交情是在上上辈就建立的,到了叶邵庭这一代,几个孩子更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谊,所以每年的11月9号这一天,叶邵庭都会到郑家的别墅祭奠一下去世的好友,偶尔有那么几年,叶泰宏夫妇也会到场。
郑皓安当年是从一艘游轮上直接掉到海域里死亡的,尸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