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的那年春天,她的母亲在草坪上教她画画,夏骄阳把小狗画的像小猫,被少年老成的哥哥大肆的嘲笑了好几天。
五岁的那年夏天,她的父亲教她游泳,夏骄阳坚决不穿那件小鸭子图案的泳衣,她觉得那衣服丑死了,一点都不公主。
五岁的那年秋天,她的父亲说等忙完这个合作案,冬天的时候带他们一家四口去瑞士滑雪;夏骄阳很聪明,她偷偷搜罗了好多关于瑞士滑雪场地的资料,让管家念给她听。
终于盼来的那年冬天——
夏骄阳的心比瑞士的雪还要冷。
高速公路上,八车连撞。
夏骄阳双亲的车在最中间,除了死于去的保镖,她的母亲也在那场车祸中当场去世,而她的父亲则脑垂体受伤,重度昏迷。
夏骄阳不懂什么叫脑垂体,她只听到医生说,夏董可能永远都不会醒了;即便万分之一的机会醒了,也永远无法治愈。
这个……
夏骄阳是懂的。
她坐在医院走廊上的凳子上,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声让她觉得好吵,夏骄阳用力的捏紧了裙子,最后不知怎么的,华丽的蕾丝公主裙竟被她弄破了。
一夜之间,夏家天翻地覆。
夏骄阳年仅12岁的哥哥接手家族企业,百亿资产让幼儿掌权,一时间风起云涌,多少人对他们这对年幼的兄妹虎视眈眈,欲杀之夺权。
温暖的保护伞一夜之间被撕碎,那些来自亲族的诡异眼神,让夏骄阳朦朦胧胧的懂得了什么叫谋杀。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可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就在妈妈下葬那天,有个黑头发的女人拉着两个比她还要大一点的孪生子站在夏家威仪的灵堂,当着双方亲友的面,看着她母亲黑白的遗照,挺直了脊背说:“这是你们夏家的血脉!”
那个女人的表情那样坚决,几乎不用看dna报告,夏骄阳光是看那两个小孩的五官,就可以肯定他们真的拥有一半和她一样的血液。
夏骄阳震惊,他们比她的哥哥小,比她要大!
这说明了什么?
那天的傍晚,在所有宾客散尽后,夏骄阳偷偷去了夏家墓园,抱着印有母亲照片的冰冷石碑,在磅礴大雨中哭的声嘶力竭。
那是年幼的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背叛,什么叫欺骗,什么叫谎言。
她的爸爸,原来不止是她的爸爸呀!
“住进夏家了么?”沉默了一会,夏骄阳睁开眼问。
与当年内心的震撼和悲愤不同,时过境迁,如今的夏骄阳再面对这些曾经可以认为伤痛的东西,神色出奇的淡定。
这样的语气让夏骄阳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她自嘲的想了想,可能真是习惯成自然吧。
夏家当然不可能让血脉流落在外,这些年先是在灵堂上来了个二妈带回一双儿子,接着没过几年又来了个三妈带回一个女儿。夏家就像是严密的大坝决了堤,此后又被陆续送回来了好几个私生子,现在看来,又要再来个三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