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杯子捏这么紧干什么?难道你能空手捏碎它?”

是啊,她现在,连个杯子都捏不碎……

一个世界有一个世界的规则,她真正生存的世界里没有千奇百怪的武功、仙法、幻术,那些都不过是梦境而已。

她把头偏向一边,不看岑辰,一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世界。

而岑辰也看着她,眼中光芒闪动。

谁能料到呢?握在手心里的小姑娘,比他小十岁、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居然要脱离他的控制了。

第二天王梦昙就从岑家搬了出去,她继父的话、她生母的话,好像都对她起不到半分作用。

她居然就突兀地开始独立了。租了个四十多平米、装潢齐全的小居室,开始独自一人的高三生活。

岑辰实在不能理解她到底从哪里来的勇气和金钱,他无数次地塞支票给她,结果永远都是到作废的日期也没人去银行兑现。

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觊觎了他妹妹。但查来查去没迹象,他也相信王梦昙不是这么眼皮子浅的人。

过了好几年,才知道她竟然给人做翻译,翻译的是龟兹古文——这种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才能。那时候她已经在读大学了,突然有传言,说天山里藏着一批龟兹古国的宝藏,各国的探险家都秘密来到了新疆,梦昙糊涂地卷了进去,几乎没把岑辰气死。

读完大学,在别的律师事务所实习、工作几年,王梦昙自己出钱弄了个小小的律所,专门做一些奇怪的业务。岑辰默默关注着她,深觉其笨,如果不是他一直注入资金,她一定亏得要去睡大街了。

一直到二十六岁,她气定神闲,不探望父母、不结交朋友,从来没谈过恋爱。

不孤独吗?不寂寞吗?这样可怕单薄的人生。

那天在香港一家餐厅偶遇,他和女伴就坐在她旁边的桌上,梦昙却毫无所觉。她和自己的客户谈话,那也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只是神态抑郁。

“是吗?他们家甩你一张空白支票,让你离开他?”

“嗯。他母亲这样侮辱我的人格,我……”

“侮辱什么呀,你把那张支票留着吧?”

“在这儿呢。你说以后有事都和你说一声,我就留下来了。”

“唉,这种桥段还真能出现,我看看?哦,不错,是有银行签章和法定代表人签名的,这张支票有效力。”

“呜……他居然真的就去和别人订婚了,我……”

“哭什么,他们有胆给你开空白支票,你还怕什么,赶紧的,趁着支票六个月取款期限还没到,明天我们去调查一下‘侮辱’你的那个女人手中到底有多少资产,给她全部提空!”

“啊?”

“开空白支票是吧?这下绝对叫你破产!以为女孩子都头脑空白好欺负?”

岑辰听得暗笑,也不和女伴调情,专心听梦昙的谋划。

“你说要回北京,到离他近一点的地方?去什么去,回去你到哪里给孩子上户籍?回你自己家乡啊?你以为北京会给你这个外地人的孩子上户籍么?留香港吧,只要在这儿把孩子生下来,立刻就是香港居民,各种福利各种好处,你别犯傻了啊。”

“谢天谢地,你还知道香港生活成本高这个问题,好吧,我只是高兴你有这个概念,没事,明天把资金提出来你就是富小姐了。什么?我就知道你打算把支票撕了扔水里去,幸亏我早给你打预防针。”

“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不为什么,我是律师,按小时算代理费的。”

梦昙把车开到公寓楼楼下,熄火锁车门,拎着包出来,就看到岑辰正站在那里微笑地看着她。

岑优都结婚离婚一轮回了,他还优哉游哉地单着。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男人。

奉行不婚主义的男人。

梦昙扬扬眉,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奇特。

“一起喝杯咖啡?”

要在平时梦昙一定要啐他的,九点了,回去洗个澡赶在十一点之前睡了吧,大半夜喝什么咖啡啊。

但她突然想……不知道楚留香穿西装是什么样子。

于是答应了。

下车后梦昙问:“哪家咖啡厅?”

岑辰一指:“喏。”

梦昙的表情变得非常奇怪——在咖啡厅所在的楼盘旁边,突兀出现一道小巷子,巷子口摆着个五彩霓光的招牌,一闪一闪写着“玫瑰去何处”。

她奔进去,岑辰忙不迭在后面跟。“喂,怎么了?”

撩开帘子,青老板不带一丝烟火气的静谧微笑的脸:“欢迎。”

岑辰跟进来问:“怎么回事?”

梦昙回头一笑:“我想敷个脸,不喝咖啡了。你先回去?”

“不,我等你好了,唉,老子什么时候等过女人敷脸啊……喂老板,尽量快点。”

进入内厅,两人坐下,青老板捧出水晶球——高贵神秘的紫,纯正浓郁的碧。

梦昙看着它们,犹豫:“你上次说,那个是第三个?”

“嗯。”

“哪个是第一个?”

青老板指一指紫色的水晶球。

“好,就这个。”

两人并肩往美容房走,梦昙紧紧握着那只水晶球,郑重到紧张。

青老板柔声问:“这些年,很孤单吧?”

梦昙答:“晚上回去,房子里空无一人,孤独到要昏迷。”

青老板轻轻叹口气,推开房门:“睡一觉,,dea。”

梦昙瞪大眼睛:“哟,你除了会哄高中小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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