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何云燕尚在榻上之时,便听见楼下传来阵阵争吵与哀嚎。何云燕缓缓着衣,走至楼下,见昨夜之百夫长正在质问客栈掌柜。
百夫长道:“掌柜的,可是你在今早的食物中下毒?”
何云燕环视四周,见半数以上的金兵出现头疼、目眩、呕吐的病症,何云燕心道:“金军粮草车中的稻米,果真有毒。”
掌柜道:“军爷,小人冤枉啊,你老人家又不是第一次在小人这里投宿了,先前何时出现过这种情况。”
百夫长道:“这倒也是。那昨夜可有陌生人等前来投宿?”
掌柜指着何云燕,道:“这位姑娘,小人倒是第一次见。”
何云燕笑道:“掌柜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能冤枉我一个女子呢?”
掌柜道:“小人只是说先前未曾见过姑娘而已。”
何云燕道:“我好歹是个名门之后,怎能肆意厮混江湖?难不成来你这里投宿的每一个人,除我之外你都认识?”
掌柜道:“姑娘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百夫长道:“掌柜的,今日之事若不给我个满意交代,我定不罢休。”
何云燕心中凝思道:“我若不解了这些兵士的毒,我亦难以抽身,所幸离开天柱山之时,随身带了些甄师姐先前留下的木兰青凤。”
何云燕走至百夫长身前,道:“小女子先前学了些医术,这些药丸还请交予那些突患恶症的兵士服下。”
百夫长将信将疑,但眼下亦无他法,便听了何云燕之言,不一会儿,先前头疼、目眩、呕吐的那些兵士,果真悉数恢复正常。
百夫长拱手道:“多谢姑娘搭救。”不待何云燕回应,百夫长续道:“你……你是甄玥么?”
何云燕笑道:“我怎会是彩蝶医仙,再者,彩蝶医仙来此作甚?”
百夫长恍然道:“正是,正是。”
何云燕道:“小女子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
何云燕策马驶入风雪,朝圣奉州奔去。经过半日疾行,何云燕来到圣奉州。何云燕在问得官府粮仓所在之后,随即牵马前去探看,但何云燕见粮仓周遭守卫森严,不禁心道:“若想不动声色潜入粮仓投毒,这世上无人能够办到,且选择在粮仓投毒,极易殃及圣奉州无辜百姓,想必这位大英雄不会做出损害百姓之事。况且,若当真粮仓中稻米含有毒素,金军应早有察觉,更不会将这些有毒的稻米运往军营。”
何云燕牵着白马,缓缓走离粮仓,心道:“据此推断,先前粮草车中的有毒稻米,应是在稻米离开粮仓之后,做的手脚,但一路之上,金军粮草车有人彻夜值守,昨夜一看,便知毫无可趁之机。”
何云燕倍感不解,当下惟能择一酒楼吃些饭菜。何云燕坐于大厅,低头夹着菜肴,这时,听得身旁传来一语:“这位小美人儿,可愿陪大爷我饮个几杯?”
何云燕冷眼侧首一望,但见此人却是叶风,何云燕笑道:“小女子能被大爷你看得起,是我的福分,大爷还请领路。”
何云燕搀着叶风走上了楼上雅间,水寒之已在雅间内等候。何云燕看着叶风一袭富少装扮,不禁笑道:“叶大侠,何时变了风格?”
叶风笑道:“这身行头好,甚好,走在街头,引得无数女子尽相痴望。”
水寒之呸了一口,道:“云燕姑娘此番前来,定有要事。风哥,你休要再胡言乱语。”
何云燕道:“想必近来金营频繁遭遇恶疾肆虐一事,是叶大侠与水门主所为吧?”
叶风饮了一口酒,笑道:“正是。”
何云燕奇道:“但依云燕观察,圣奉州粮仓与金军粮草车队皆是无机可乘,二位是怎做到的?”
叶风笑道:“云燕姑娘,试想你若是负责押运粮草的军官,何时你会绷紧心弦,何时你会心无重担?”
何云燕微微思索,道:“待粮草上了马车,我便要绷紧心弦。在粮草上车之前,我确无重担在肩。”
叶风道:“我与寒之便是抓住了粮草尚未装上马车时的空隙。”
见何云燕一脸不解,水寒之笑道:“我还是直接道出实情吧,我看云燕姑娘都快急死了。”
何云燕凝望水寒之,水寒之道:“在粮草车队出发之前,金军不会对空空如也的马车加以防备,是故我与风哥便在夜间,带着毒香,前去马车之下焚烧,这些马车被毒香长时熏化,便渐渐有了毒性。”
何云燕会心道:“当真妙计也。稻米本无毒,但运送稻米的马车却是暗藏剧毒。这谁人会想到呢?”
叶风笑道:“有一人确已想到,而且这一切,皆出自其之谋划。”
何云燕奇道:“莫非是甄师姐?”
叶风笑道:“正是。甄师姐虽不在此地,但每每与我飞鸽传书,为我提供计策,且甄师姐对金军安营之法颇为了解,是故我与寒之借着甄师姐的指引,行动起来甚是方便。”
何云燕浅笑不语,眼神与嘴角皆流露出对甄玥的无比钦佩之情。
叶风道:“既然云燕姑娘今日至此,我倒有一计,不知可行。”
何云燕奇道:“还请叶大侠明示。”
叶风道:“甄师姐一直对昔日救治完颜宗翰一事,耿耿于怀。若他日完颜宗翰率军攻打燕山府造成大宋百姓蒙难,甄师姐定会感到愧疚与悲痛,我倒想解了甄师姐心中这个死结。”
何云燕道:“如何能解?”
叶风道:“以甄师姐的秉性,其定不会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