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香重复:“阮妈妈说,要我告诉你今晚接客,叫姑娘准备准备。”
荷衣倒不像兰香那么焦急不安。她又重新回到书桌前磨砚:“没什么好准备的,晚上你帮我拿来些花香露供我沐浴就好。”
荷衣做的大方。陪人睡觉而已,须用紧张什么?青楼女子本就是陪人睡觉的。山间也看惯这歌舞地的fēng_liú快活事,见多了姑娘卖艺卖身那档事。不过,倒是没见过荷衣这样,第一次接客就如此豁达的。
兰香见山间在此,也不知好说什么。她脸色跟着心情差下去,张开的口又赶紧闭起来。荷衣知道她想什么?便开口道:“巧凤无须担心,太阳落山前帮我准备些花香露来就好。香味我要桂花的。”
“姐姐还需要我给你拿来什么乐器不?接客时要准备给钦点你舞?山间打趣的问。
荷衣忍不住笑出声。可能让她拿那些乐器,她都不会拿出正确的姿势,还谈什么表演?她除了会唱点歌外,其余全部不会。能唱的歌也唱不出那些姑娘们的动听:“子威想给我送什么乐器?”
山间快言:“上古魔琴好不好?”
荷衣皱眉:“还有别的吗?”
“那天为你凑乐的管弦?”山间试问。
“没别的了?”荷衣故意问得轻松,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山间说的乐器,荷衣一样都不会:“你就别费心了,其实姐姐我什么乐器都不会用。”
山间大惊:“花魁怎么会不善乐器?你登台那天唱的曲儿那么好听,怎么不会琴乐?”
“不会就是不会,呵!反正姐姐我接客的时候不会给客人表演什么节目。”
阮娇娘应下这庄买卖,实则并不是很乐意,却仍是一口应下了。那指名点姓要荷衣服侍的人,乃是那古域国富商柯万千的儿子柯千百。他刚从南方做了买卖回来,便听说蜀都城天下第一青楼来了个妖媚的花魁。于是不惜重金,花了十一万两白银包下荷衣一夜。十一万两白银,是在当日于子期为荷衣赎身的基础上增加的。不过这十一万只是包下荷衣的一夜,并不赎其身。
夕阳时,兰香给荷衣拿来了花香露。
荷衣看了满满的锦盒,不解:“姐姐怎么送来这么多香露?”
兰香解释:“这是阮妈妈特意赠的,她还说留着以后好用。这第一次接客后,接着就会接更多的客人了,怕你花香露不够用。”
兰香换了口气,焦急的:“妹妹你当真接客吗?那日你说的办法会有用吗?”
前几日,兰香就追着问荷衣,要是接客怎么办。荷衣附在她耳边嘀咕,把法子告诉她了,她还是不放心。这真正接客的荷衣都不急,她倒是急得跟闹大地震时,楼里逃不出去的难民。她对荷衣的情,可是胜过义结金兰。这宁愿接客的是自己,也不愿荷衣上架。反正她自己觉得被糟蹋也没什么。她还等着荷衣出了这青楼能找个好人家嫁了。而她自己,对男人的希望已经淡如泛着沉淀的白开水。
荷衣虽是安慰过荷衣,却也无多大把握。倘若真要到陪人睡觉的地步,她也认了。反正她无须留下干净的身子,还给钦涯前世的情。
“呵呵!”荷衣干笑一声:“姐姐,又不是你接客,你做什么这么急?”
兰香不服气:“可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当没事发生一样。”
再惊天的大事,荷衣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比重生被钦涯羞辱更受打击的事?荷衣平淡地看着兰香。兰香回味着荷衣的话,脑袋转了个弯:“对,是你接客。那不是可以换成我来帮你接客?”
兰香突然脑门开窍:“妹妹,接客的时候,我们把灯灭了。然后由我来替你接客。”
荷衣见兰香来了认真,她大意道:“姐姐想抢我饭碗吗?要是接到好的客人,不是可以帮我赎身,我不是就可以出去了。我不干,才不让姐姐替换。”
荷衣说了自相矛盾的话。于子期花下十万两白银为她赎身,她都不愿走。这会儿怎么可能是因为要遇上一个有钱人为她赎身,而不让兰香替她接客。兰香心知肚明,明白得就像自己对着镜子看自己脸那么清楚。
“妹妹......”
荷衣打断道:“好了,姐姐,我要准备沐浴了。”
日落,那一屡金黄的阳光在今日最后一次撒进荷衣的厢房。好柔和!好暖洋洋!若是今日要接待的主,不是荷衣料到的那人。那她自己也没有希望。要不就是她判断失误,要不就是她太高估了她对君钦涯的利用价值。
阮娇娘扣门而来。荷衣刚好梳装打扮好。她今儿算是把自己打扮得像样点了。让兰香给盘了一个复杂的花样发型,头饰也带了粉绿珠翠,颈上也添了花。整个人端装多了。她期望侍候的那人是她猜想的那人。
“都准备好了?今天这样打扮更美丽了。”娇娘进门看了荷衣,亮了眼。
荷衣应道:“准备好了,今儿阮妈妈要让莫笑侍候哪个主?”
阮娇娘笑道:“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事的。蜀都城的富商少东柯千百指名要你侍候,并且还要在大堂恭迎他。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出场了。”
听了阮娇娘口中的消息,荷衣心冷了一截。要接的主不是他。那是她算错了,还是君钦涯算错了?
荷衣问道:“阮妈妈,这以后接客的频率高吗?”
阮娇娘笑道:“以后可说不准。你的一夜价,不过百余两银子。来的人肯定会多了。再说你现在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