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煜轩接到廖若云的亲笔书信时,着实愣了。他不清楚,廖若云究竟要干嘛。突然就说拜访墨翰,而且,使节团已经出发,月底便能到。要知道,今天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十天了。那么,就是说,最多还有十天,最晚…或许就只有一天?这突袭式的拜访,究竟是装了什么药?他再三确认,确实是廖若云的笔迹,更是觉得糊涂。一般这种事情,不需要亲笔书信的,但是,廖若云确实亲笔书信,又派人已加急文书送至自己手中。这…究竟是在唱哪出戏?
薛庆涛见夜煜轩还在琢磨着北疆帝王的信,自己却已经被晾在一旁半个多时辰了,叹了口气,咳了一声,说道:“皇上,微臣有事禀报。”特意加重了声调,就是为了确保,夜煜轩不会再次把自己晾一边去。
“你什么时候来的?”夜煜轩将信放下,看着薛庆涛,倒是有几分惊诧的样子。
薛庆涛突然在想,自己就那么没存在感嘛?“回皇上的话,微臣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薛庆涛偶尔也会这样一板一眼的控诉一下夜煜轩。
半个时辰?那个时候,好像正好是信刚送来的时候。夜煜轩自是明白了,不是他来的时候自己没看到,而是来的太巧,信又太诡异,让他忘了。“咳咳。爱卿,来此是为何事?”夜煜轩算是脸皮厚的了,清了清嗓子,装作刚刚的问答就像是幻觉似得,却分明笑的很假。
“皇上,是否可以退下左右侍从?”薛庆涛这次,是为了机密事情,自然留不得这一屋子的人。
夜煜轩立刻明白薛庆涛指的是什么。两个多月了,要是查不出什么,倒是饭桶了。“都下去。”换上了一副威严的样子,屏退了其他人。“说吧。”
“微臣查了很久,却只查到了两件事情。”薛庆涛沉稳的话语,丝毫没了刚刚控诉委屈的样子。
“两件事?”夜煜轩听了,眉头一皱,他确信,薛庆涛说的这两件事,绝对与事情有关。但是,他如此的话语,却更像是还没有抽出头绪。
“第一件事情,似乎只是淑大人的丑事。”薛庆涛恭敬的说道,“墨轩二十四年,淑大人当时的夫人淑韩氏与下人珠胎暗结,生下一女,在二十五年时淑大人得知此事时,淑韩氏已经带着与下人生下的女儿潜逃。自此下落不明。”
薛庆涛讲的事情,似乎与淑香玉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薛庆涛却并不是个会说废话的人。“淑韩氏是淑香玉的生母?”眉头一皱,这才想起,似乎淑香玉的母亲,早些年传闻已经过世了,暴毙而死,而从未听过有这样的丑闻。
“是。”薛庆涛恭敬的应了一声。
“那么,第二件事情呢?”夜煜轩看着薛庆涛的样子,看来,第二件事情,会更有意思。
“第二件事,是今年春末夏初之时,淑香玉独自外出,遇上个卖身葬父的可怜姑娘,便买了下来。不过,下人们,谁也没有见过那个可怜的姑娘。”
夜煜轩听了,眉头一皱,说道:“你确定,谁也没有见过?”
“府里的下人,确实没有见过。不过,在学士府的东南边,有一个荒废的后院,那里面的一些下人,都是惹了主子签了卖身契的奴才。微臣的手下夜探过那里,据那里的人说,夏初时确实有个十四岁的小姑娘被送了进来,不过,呆了不久便出去了。”
“去了哪里?”夜煜轩心里有了些想法,但要是真是如此,那这淑汉年,可真是胆大妄为。
“这个没人知道。不过,据那个下人说,带她走的,是…”薛庆涛说道这里,竟然停了下来,看得出,他分明是有几分犹豫。
夜煜轩见薛庆涛犹豫,眉头紧皱,冷冷的问道:“是淑汉年?”语调冷硬,却分明带着愤怒。
薛庆涛迟疑了一下,道:“是绮瑶郡主。”
夜煜轩先是一愣,却没有薛庆涛预计的愤怒,反倒是平静的说道:“朕倒是还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低沉的话语,分明带着几分诡谲。薛庆涛却不知道,夜煜轩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思。
“皇上,那该怎么办?”薛庆涛等了很久,却没见夜煜轩有什么指示,便问道。
“此事不准对任何人提起。你退下吧。”夜煜轩摆了摆手,心头却已然有了想法。
“是。”薛庆涛虽然有些忧虑,却恭敬的退了出去,偌大的御书房里,越发显得冷清。
夜煜轩闭目将事情又想了一遍,果然,不是同一个人。是该说自己粗心,还是该说她紫凝冰胆大呢?她笃定自己记不清淑香玉的长相,所以才敢如此李代桃僵。不过,能说服淑汉年,犯欺君之罪,看来,淑汉年当时,也一定被架在了火上,换不换,对他来说,都不好过。否则,那只老狐狸,又怎么可能被紫凝冰这样牵着鼻子走呢?紫凝冰,你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夜煜轩唇边扬起一抹笑意,与尊亲王相似的诡谲,看来,他又想到了什么。
君君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夜煜轩了,前几日在御花园时,远远的只看了一眼,还来不及打招呼,便见他匆忙的离开,似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一般。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是,她却明白,有些事情,急功近利,反倒不好。
“香玉,在想什么呢?”夜煜轩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君君吓了一跳,慌张的起身,却不小心将茶杯碰倒,茶杯从桌上滚落,她眼疾手快的将茶杯接住…“原来朕的香玉,身手还这么敏捷呀。”夜煜轩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