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沫……”
纤细的手腕,却被随之追上来的一股强而有力的力量,轻轻扯住。
那烙在她皮肤上的温厚大掌,微带薄茧,有熟悉的温度,一点一点的由他传递给她……这一双手……刚刚还抱过另一个女子……
夏以沫突然只觉得如此的恶心。
“放手……”
夏以沫甚至没有回头,只低声开口道。
宇文熠城却仿佛没有听见,“不是来给我送吃的吗?东西孤还没有收到,你怎么就急着走了?”
说这话的男人,一派心平气和,就仿佛这偌大的房里,只有他与她两个人一般,就仿佛,先前落在她眼睛里的情形,从来不曾发生过一般。
他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前一刻,还与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的,这一秒,就可以扯着她的手,跟她如一对新婚夫妻一样甜蜜对话……
转眸,夏以沫狠狠瞪向脸皮如此之厚的男人,“陛下方才还没有吃饱吗?难不成是俪妃娘娘做的饭菜,不合您老人家的口味,这才让你欲求不满的吗?”
话甫出口,夏以沫便即后悔。她这是怎么了?她这副酸溜溜的口气,不知道的人听了,还以为她是在吃醋呢……
或者,她真的就是在吃醋,不是吗?
恍然意识到这一点,夏以沫懊恼的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咬下。
对面的男人,一双濯黑的眸子,果然好看的皱了皱。
在宇文熠城开口之前,一直远远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上官翎雪,突然缓缓走近前来,“沫儿妹妹,你不要误会……”
女子在夏以沫的面前站定,温婉嗓音,是她一贯的柔媚若水,“翎雪只是担心陛下重伤初愈,夜里劳累,所以,才会贸然来御房看望陛下的……”
语声一顿,“既然沫儿妹妹来了,翎雪便不打扰了……”
转身,上官翎雪向着面前的男人,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妾身先行告退……”
说这些话的女子,一直微微垂眸,遮住了明若秋水的一双美眸里,此时此刻所有的情绪,但那些从她轻启的朱唇里,一字一句的吐出的每一个字眼,却莫不像是浸了无尽的心伤一般,那一份柔软似花枝的委屈,因为女子着意的隐忍,更增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气质。
夏以沫听着,倒觉得像是自己欺负了她一般。
宇文熠城原本一双清眸,自夏以沫出现之后,便一直凝在她身上,此时此刻,听到上官翎雪的声音,也不由的转眸,落向她……
“嗯……”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孤改天再去看你……”
冷冷清清的一把嗓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夏以沫却只觉心里一凉。
上官翎雪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没有留意,也不关心。只是,抬眸,望住对面的男人,“你既想见她,何需等到改天?现在就去将她追回来好了……”
语声顿了顿,终是不由的开口道,“说到打扰,应该是我打扰了你们才对……太晚了,我要改走了……”
挣开男人贴在她手臂上的灼热大掌,夏以沫甚至没有再看对面的男人一眼,便即向门外走去。
“夏以沫……”
宇文熠城微微皱了皱眉,在身后唤她。
夏以沫就像是没有听见,抑或是听见了,也不打算停留,径直出了御房。
……
夏以沫不知道自己如何回的缀锦阁。
将自己摔在**上,埋在被褥里,夏以沫越想越觉得肝胆里那把邪火烧的旺,连带着肺腑之间爬过一道又一道的委屈。
她不想回想方才在御房里,那个男人紧紧抱住另一个女子,闻言软语的情景,可是,那一副画面,却像是阴魂不散一般,死死纠缠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一遍一遍的不停回放。
眼角发涩,夏以沫不想哭,可是,不争气的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的渗出来,止也止不住。
夏以沫觉得自己大抵是完了吧?她没有想到,看到那个男人与别的女子卿卿我我,会令她这样的失控,这样的难过……
而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她不敢想下去。
只觉心底漫延的那一股悲哀滋味,越来越浓烈,越来越深刻,就像是缓缓涨潮的汐水一样,一层一层的从她的脚下淹没起来,没过她的胸口,挤迫着胸腔里的空气,令她无法呼吸。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夏以沫极清楚是谁,却不想见他。只更深的将自己埋进柔软的被褥里。
她一点也不想他看到她此时此刻的狼狈模样。
男人在**边站定。即便不看他,夏以沫亦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高大身形,在她头顶,笼罩下的巨大阴影。
“吃醋了?”
男人站了一会儿,在**上坐了下。
柔然的**榻,因为多了一个人的重量,瞬时陷下去了一块。
挨在她身边的温热气息,在九月末已然凉意浓厚的深夜里,却只让夏以沫觉得莫名的燥热。
相较于男人的靠近,带来的不安感,夏以沫此时此刻,更讨厌从他口中吐出“吃醋了?”三个字之时,那种明显带着揶揄的可恶语气……
“谁吃醋了?”
将一颗脑袋,深深埋在枕头里,夏以沫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我只是单纯的讨厌上官翎雪罢了……”
这样的解释,多么合情合理。是啊,因为司徒陵轩的缘故,她一直对那上官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