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王者,从来都不是带人冲锋陷阵,浴血战场,也不是彻夜绞尽脑汁,谋划运筹。而是能把这些人聚集在自己的身边。
张北羽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懂这个道理的,但他已经懂了,并且做到了,而且在越做越好。
……
回到家后,还是那几个熟悉的面孔。现在立冬和鹿溪也都是每天来一次,过来看看江南,陪陪江母。只是不太巧,似乎张北羽每次回来都赶上范洪正好走了。
到了下午,立冬照例开车把江母送走。晚上几个人在家里吃了个火锅,还喝了点小酒,从渤原路聊到双雁,从双雁又聊到江南。
能把话题扯到江南身上主要是因为白骨。因为她没喝酒,也没参与聊天,吃了几口之后就马上跑回房间去照看江南了。
所以,剩下的几个人才会聊到江南。
“哎小北,你说…这江世荣到底为什么对江南态度这么差?”立冬灌了口啤酒,颇为不爽的问了一句。
张北羽轻哼一声,“我要是知道就好了。”说完,停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早晚有一天我会知道的!我一定会查清的!”
这时候万里插了一句话,“我觉得这里面可定是有什么蹊跷。你说江世荣不喜欢江南也就算了,可是连阿姨那么好的人他都排斥,这就问题了呀!北哥,你不知道,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发现阿姨真的是个好人,心地善良、和蔼可亲,处处都为别人着想。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妈妈就好了。”
“这话要是让你妈听见了还不骂死你!”张北羽用手指在她脑门戳了一下,万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提到江母,立冬似乎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不经意间提了一句:“可不是么,我要是能有个像阿姨这样的妈妈,死而无憾了!阿姨真的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她几乎每天都要去一趟福利院。”
最后的三个字钻进张北羽的耳朵里,仿佛触动了某根早就应该觉醒的神经,好像浑身上下穿过一股电流一般,立刻问了一句:“去哪?”
立冬抬头看看他,“福利院啊,城南那家福利院,你他吗是不是啥,你不知道么?”
张北羽啧了一声,满脸的不乐意,“我他吗哪知道!她去福利院干嘛?你怎么知道?”
立冬想了一下,点了两下头,“哦哦,对,你可能不知道,你好像也没送过她。我每天下午都是把她送到福利院的,我问过,她就说只要有空就去做义工,没事的话就在里面转转,好像已经去了好多年了。”
“合着你每天送她,不是送回家,是送到福利院去?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张北羽颇有微词的说道。
立冬又骂了一句,朝他摆摆手,“你也没问我啊!这事我犯的着特意跟你说么!”
张北羽没再理他,只是默默的低下头,一言不发,好像是在想着什么。
坐在对面的鹿溪一直静静的听着,此时看了看他,低声问:“小北,你是想到什么了么?”
张北羽没有搭话,仍然沉默,他脑子里极力整理着一切关于江家的信息。江世荣对待江南母子和江山母子的态度有天壤之别;江世耀与金萍几乎相同的出入境记录;江母坚持着多年去福利院做义工。
这一切看似没有任何联系的信息,却好像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只是,始终找不到那一个能把所有信息串起来的点。
而更加令张北羽感到可怕的是,此时他终于明白了当初江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有些事情是注定要永远埋在心里的,说破了,可能会造成更糟糕的结果。他无法想象,如果真相如自己所猜想的一样,会造成什么后果?
那后果绝对不是单单对江家有毁灭性的打击,更是扎进江南心里的一把刀。
这一刹那,张北羽想放弃了。
鹿溪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北,你是觉得阿姨去福利院跟江家的事有关么?还是你已经知道了什么却没有告诉我们?”
张北羽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有些呆滞,因为他的脑子里仍然在飞速的旋转。他开口说了一句:“没什么,就是在想…江南这么出色,他的妈妈也如此优秀,为什么会遭受到江世荣现在这种对待。”
鹿溪抬手推了推眼镜,“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考虑到一个问题。”
“啊?什么问题。”张北羽心里有点紧张,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被鹿溪看破了,强作镇定的回了一句。
鹿溪的神色倒是很自然,只不过那眼神好像是吃定了张北羽一样,她道:“我们抛去其他的问题不谈,只说江南。且不说江南跟我们的关系,只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作为一个人,他是不是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何况他还是我们最好的朋友,这就更应该尊重他了。”
听到这张北羽大概已经能够明白她的意思了,“我们当然尊重江南,不过你说的尊重…是什么意思?”
“好。”鹿溪点点头,“我们作为江南最好的朋友,把他应该知道的真相告诉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张北羽低头不语,鹿溪看了看他继续道:“小北,你不用否认,我看得出来你一定知道了什么。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可以不跟我们说。但是我建议,如果江南真的醒过来,你应该有义务把真相告诉他,这才是对他的尊重。”
鹿溪这番话说的是有道理的。无论怎么说,江南作为整件事情中身处漩涡中心的核心人物,的确有权利知道